凌晨三点,吴瑧在封仙塔属于尘世的部分,也就是双生塔内入定休息,秘阵传书发来黑侍的消息,说第二天子时在福兰市集散码头出发。
被他一吵更没困意,清晨时分的雾像一层糖霜洒在山林间,心情却甜不起来。
坐了许久,回忆起和钟延一起经历的点滴,越想心越烦。
再想想此行去碧海东极,自己居然会找刑客和黑侍同行,感觉多少有点疯狂,当然更不敢掉以轻心。
吴瑧醒了醒神,提前御弓飞行到福兰市,确实在集散码头看见黑侍和刑客。
刑客穿着现代服装,在跟一个船老大说话,船上几个工人忙进忙出,看不出耍花招。
另外那个估计脸不能见光,所以没显身,就跟在他身边。
自从撞见小秘密,再看他们的时候脑子里总闪过板凳和瓜。
看似不可能组队的两伙人,各自心怀鬼胎地暂时结为一个阵营。
让吴瑧惊喜的是,刑客居然有海底神山的地图。
她在落幕时分才现身,刑客特意解释了嘴这条渔船是租的,他和船上的人不认识。
为防船老大搞阴的,先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
白天吴瑧易容去逛过,的确打听过这艘船,刑客倒没保留。
船老大叫海量,跟租船口电脑上录入的相貌一致,手下有四个伙计。
“备案目的地我说的是东海铜锣湾,尘世的人没有碧海东极这个说法。”刑客拿来用麻绳绑的酒,扔给吴瑧一瓶,“海上的酒,防晕船。”
说完他又把手里的那瓶放下,“最好别喝,我们的模样太年轻,海量不是老实人,做惯了劫财劫色的勾当,不过只有他敢接私单,出了海钓的范围我会给他引路。”
吴瑧到船上各处逛了一圈,四个伙计三男一女,里外搬东西、检查零件,她也没心思招惹人家。
出发的前一个钟头,海量到船头找吴瑧,说要商量件事,一开口就叫“老板娘”。
“我跟刑兄弟是合伙人,没有其他关系。”吴瑧淡淡道。
“不好意思啊,大妹子。”
“叫我吴老板。”
海量:“……”
“吴老板,你们要去的地方我大概知道在哪儿,超出了东海的范围,是公海领域,根本没人敢去。”
“想要什么直说,拐弯抹角的我找别人。”
“吴老板,你也不用考量我。”海量笑得贼兮兮,一双眸子却亮如鹰眼,一看就是城府很深的人,要说手里有几条人命也不让人意外。
他略嘬嘴,目光深处浮现一丝猥琐,但仅仅一瞬眸色又恢复鹰一般的亮,黝黑粗糙的手指向船头,“咱华国海域内外虽然不兴海盗,但要说进入公海,我海量不敢走的水路,别人那船尖尖一寸都不敢往前。”
听他说话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但吴瑧确实没空听他扯劳什子的探险经历。
她没心情,不妨碍海量喋喋不休。
“你们要么是盗·墓贼,要么是海外背景的寻国宝来了,总之也不是善男信女。”
吴瑧冷笑了声,“小说都不让写了,还盗呢,有说直说,没工夫跟你扯东搭西。”
“成,吴老板直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海量拍拍船头的护栏,宝贝那样,好像要俯身亲上去。“传说那地方连着海底归墟,有极品珊瑚,千年大蚌,蚌中温养的夜明珠价值连城。唉!这些年上头管得严,出趟海不容易,到了地方你们该下海下海,我也带着几个伙计见识见识,至于东西嘛——”
海量回头确认驾驶舱和甲板上都没人,压低声音:“想来吴老板年纪轻轻敢出来闯荡,背后人脉不是我这种粗人能搭的上的,你帮我找销路,咱们四六分账,至于刑老板那边,我跟他说二八分。”
“哦?”吴瑧本来兴意阑珊,但见这人抖机灵,便道:“你卖命找宝贝,我六你四,会不会太亏啊?”
海量僵了半晌,“额,吴老板可能对海上的规矩不大有经验,一般这种情况是您四。”
“呸!喊谁死?一口价,五五。”
“这……”他眼底起了一丝冷意,又压下去,一般人兴许看不出,但经历过生死的人能敏锐捕捉到那是一种杀意。
“有价无市的东西没人敢接手,我出门不为赚钱,你如果不同意就自己想办法,我一分钱不要。”
吴瑧径直掠过他,海边长大的人大多不高,她微微垂眸:“这事我会跟邢老板说,你不用内部挑拨。”
不说也不现实,上船时分出灵丝附着在这些人身上,感应到了刑客的灵力,两人说的话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成!”海量似很纠结地下定决心,叫来手底下的人,什么游啊禾啊的给她认识。
吴瑧已经烦了,面对几个伙计热情的招呼,淡淡“嗯”了声,绕过他们回舱房休息。
灵丝传来他们的话。
海量:“这些个公子哥小姐家还是经历少,以为这样能唬住你们老大。到时回来路上咱们把人一绑,威胁他们叫人处理东西,钱拿到手就,嘶。”
伙计1:“老大,撕票啊?!”
伙计2:“嘘。”
伙计1:“嘘什么?他们又没长千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