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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内心的歉疚,与朝夕相伴苦命相依所产生的情感联结有关。

所有的所有,或许都注定了他们只能是兄妹,因为二人的所有里面,没有情人的爱。

“好。”裴明绘的手圈过他的颈项,紧紧地抱着他,她将头靠在他的颈窝,悄无声息地贪恋着他怀中的温暖,嗅着他身上的冷香,声音轻到像是梦中呓语,“哥哥,我明白了。”

裴瑛的手慢慢抬起来,搁在她的脊背之上,轻轻地拍着,无声地安慰着她。

他总是想到以前,却又总是在回忆之中惊醒,想到方才的那场荒唐,心中不由一声长长的叹息。

待到怀中人呼吸平稳之后,裴瑛缓缓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到了那冒着火星的燎炉之上,原本平静柔和的眸子泛起阵阵涟漪,点点星火荡漾其间,像是急剧膨胀的火焰。

终于,他将裴明绘从怀里放了下来,让她平躺在榻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又将被子妥帖地盖在她身上。

他站在榻旁,凝神看着她的睡颜。

屋外风雪愈盛,夹杂着雪粒汹涌地扑打着窗户,呼啦哗啦地没个停歇。

他步子轻而柔,踩着厚厚的红毡之上,几乎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他推开门,骤涌的冷空前赴后继地涌了过来,吹得他的发丝与衣袂飞扬。他回首,看向裴明绘的方向,是柔和的,是无奈的,是宠爱的。

可就他合上门的一瞬间,步履飒踏,青色的衣袂随着冷风飒飒飘扬,裴瑛的目光里温度瞬间被冷风尽数吹走。

“通知各郡各县官署,今有安邑要犯出逃,各关隘盘查过往行人,一经发现,即刻就地诛杀,将其头颅带回。”

此子如狐狸般狡诈,竟然能在西南夷道的修建中假死脱身,若将其在千里迢迢地带回来,难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不若就地斩杀,将其首级带回最为妥当。

一批黑色甲士无声领命,而后隐入了黑暗之中。

“若有郡国豪强藏匿之,则先行汇报,同时尔等秘密寻其踪迹,相机杀之。”

温家枝叶多,根系也深,难免有什么不识趣的人想襄助于他。

又一批黑色甲士无声领命,而后退入黑暗。

“若是其逃入长安城,则按兵不动,再寻时机。”

长安势力错综复杂,陛下不喜刺客出没,若其入长安,难免受高爵之人庇护,强行杀他,便会因此受到掣肘。

裴瑛停在回廊处,看着漫天大雪纷飞,心中的全盘谋划已然形成。

可无论如何,温珩都不能活,裴瑛抬起眼帘来,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涂着一层黑漆的廊柱,飘飞在半空的晶莹雪花折射出一片冰冷的光,落进裴瑛的眼底,凝成杀意。

此人阴狠狡诈,斗不过他,竟然想对他妹妹下手。

裴瑛明白,温珩所牵涉的,绝非仅仅一个颍川温氏,温家能以尺寸之功得以居此高位,虽屡屡遭受打压而不落败,其攀附结交真正的勋贵的能力,不可小觑。

自秦国横扫六国一统华夏始,颍川温氏似乎就具有对于政治的超高嗅觉灵敏度,先是在秦灭韩之时就率先举城投降,因此在秦国立足,后又在高祖协同项羽兵团合攻秦军之时,察觉利落投降高祖项羽兵团,与之里应外合,攻下颍川郡,温氏便选择了势力最为强悍的项羽部,而后又在察觉项羽部大势将去之时,又阴与高祖联合,将项羽逼至垓下。

温氏不过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那边倒,正有所飓风将起,长草偃伏。但是墙头草与墙头草也是不一样的,在风向将有改变之时就立即倒向另一边,而另一些墙头草,则会在飓风已然到来的过程中,瞬间折为两半。

不得不说,温家每一代家主,似乎都掌握了墙头草的精髓,灵活在各方势力与皇权之间跳转,几乎每一次都毫发无伤,既往的功臣宿将一个接着一个凋零,温家却还是靠着灵活的身法活了下来,并且将自己的根系深深地扎进了颍川的土壤里,并且与其他地方豪强结为婚姻。

当然,他们的这些做法,皇帝都看在眼里,所以就将温珩父亲迁为九卿之一的奉常,同时想将温室一族全数迁入茂陵,以消除温家在颍川郡的地方势力,后来却因种种障碍,终以失败告结。

虽然皇帝对温家处以打击的态度,但对于温氏姐弟,皇帝却也颇为宠爱,先是桃花夫人,以美貌得盛宠,后有温珩,不过以其姿容,因其善伪善佞,而颇得帝心,出行游猎往往伴帝驾左右,最是春风得意。

裴瑛有自己的考量,若其未进长安城,就地诛杀,也不会产生什么隐患,可是若他进了长安,怕是牵扯就多了,到时,恐怕就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温珩其人,虽然年轻,但却异常狡猾,若让他活着逃走,难免生事。

虽然裴瑛并不怕温珩,但是温珩竟敢对裴明绘动手,可见其心狠毒,其手段狠辣,这是裴瑛所断断不能容他的。

他回头,越过雪梢缺处,望向她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疑惑地偏着了头,眼睛一眨也不眨。

像是一尊玉像,美而无神。

直到雪盈于睫,轻飘飘的雪花堆积起来,却沉重到让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裴瑛在发呆。

往日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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