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寻了自己的手帕交来。
她这位手帕交邱氏如今是骠骑将军府的女主人,但曾经也是位奇女子,英姿飒爽又粗中有细,与人相交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果然,邱氏登门时,程家的人还有些拘谨,等邱氏离开时,几人已经相谈甚欢,连程宝儿都在背后冒星星眼。
程家与镇南侯府的亲事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被关在院子里的尉南韵气急败坏,彻底急了。
她绝食三日后晕倒在屋里,丫鬟寻了侯夫人过来,府医把脉后说她肝气郁结,这样下去恐对身体不利。
尉南韵看着侯夫人小声叫着娘,哭着说自己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侯夫人看着她满脸泪痕,模样憔悴,叹了口气。
从尉南韵回来后,她叹气的次数比前几十年加起来都多。
如果她认识程母,就会知道程母从前也是与她一般。
“你可以出去,但有些话娘需要跟你说清楚,我侯府在京中不说有多少美名,但从来不行污秽之事,既然你已知错,娘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至于机会总要会怎么样,侯夫人没说,但眼里深处带着冷意。
她绝不会让这一个女儿拖累了侯府。
程述本想等自己做出一番成绩后再接了家里人来,但侯府二公子找到他,说他的亲妹妹已经离开侯府,如今更独自住在平梅巷子里,他还不曾见过自己的亲妹妹,而镇南侯要提亲,必定也得长辈在场,思来想去,程述还是给家里去了信,让爹娘和小妹赶来京城。
而他,则在休沐的时候,在尉南章的带领下,去了平梅巷。
他看着尉南汐的眉眼,哪怕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还是能感受到那丝微妙的血缘牵绊。
尉南汐和程宝儿都不像爹娘,反而像逝去的外祖母,与程宝儿的跳脱不同,尉南汐的眉眼带着柔色,举止端庄,但只要见过两人,都能猜出,两人绝对是姐妹。
“哥哥。”
尉南汐先对程述行了礼,程述连忙拉起她,“妹妹,对不起。”
侯府对不起尉南韵,他们家又何尝不是对不起尉南汐,哪怕尉南汐是入了侯府那等富贵窝,但当初确实是程家没有看顾好孩子,让歹人得了手。
之后两兄妹坐在院中交谈,尉南章识趣地回避了,对于尉南韵做的事,尉南汐没有瞒着,程述听到尉南韵为了抢亲事不惜下药,冷下了脸。
“妹妹,你不欠她的,没有必要觉得愧疚,”程述说道:“程家也不欠侯府的,要说,当年的事,是侯府的人出了岔子……当然,哥看得出来,侯府的两位公子还有侯爷夫人对你都很好,妹妹,从前程田,尉南韵在程家我们也是把她当亲人疼爱的,你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你放心,哥如今跟着六皇子做事,虽不如侯府权势滔天,但也会努力挣一份前程。”
程述说到这里,心情有些复杂。
他在军营刚见到六皇子时,简直吓坏了,一声“铁牛”险些脱口而出。
六皇子黑眸敏锐地看向他时,程述的声音消在了喉咙里。
那就是铁牛,他可以确定,不,应该说,铁牛竟然是六皇子……
他当时想,程田田知道吗?
该是不知道的,否则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后来对铁牛提都不曾提过,唯一一次在张家人面前说起,还是为了利用铁牛,拒了张家的亲事。
程田田现在回了侯府,改了名字,还看上了镇南侯府的世子,甚至不惜自毁圣墟,这跟她当初自毁名声拒绝张家多么像。
只不过一个是为了拒绝,一个是为了得到。
程述想,都是京城的贵人,尉南韵总有看到六皇子的一天,到时候,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与尉南汐相认后,程述只要休沐就会来平梅巷呆片刻。
城中,关于尉南汐的身世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其中也少不了尉南韵的功劳。
刘嬷嬷站在侯夫人身边,看她满脸疲惫的模样,心疼地上前替她揉捏着。
“不必管了,”侯夫人叹了口气,“汐儿已经离开侯府,她的身世总有大白的一天,但我没想到韵儿会这么蠢,她觉得汐儿走了,侯府只有她一个小姐,她的地位必定会水涨船高,却从来没有想过,京中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儿,汐儿不是侯府的孩子却养在侯府,她是侯府亲骨肉却过了及笄才回来,只要用心去查,她长在农家的事就瞒不住了。”
到时候,说不定她与个猎户互相钦慕的事也会被人查的明明白白。
高门大户她是别想了,除非有个像景逸钦喜爱汐儿这样喜爱她的人,否则,高门庶子就是她以后够得着的好人家了。
“看着点小姐,这段时间不许她出门,她身边的丫鬟也不许出去。”
——
程家父母和程宝儿进京的时候,程述因剿匪有功被季晏礼赏了宅子,虽然不在平梅巷这种主街巷子,但也总算在皇城有了安身之所。
程父程母和程宝儿刚把行李放好,洗漱完毕,院门就被敲响,程母打开门,看到尉南后,就红了眼眶。
“娘的乖女。”
她一把将尉南汐抱在怀里,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