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晨送沈秋霞回家,转回的路上撞上赵有归。
她本要直接路过,被赵有归喊住。
“语晨,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赵有归一句话留下她。
林语晨顿了下,记起同赵晓鹤的约定,也想起赵有归有事找自己。
“我们找个地方说?”
沈秋霞在院子里听见两人的动静,喊了声:“有归,妈的线帽子落在晨晨家,你帮妈去拿回来吧。”
赵有归应声,朝林语晨说:“走吧。”
林语晨随他往家走。“楚邵来找我就是为办厂的事。他找林裕宝借了一笔钱,但是这个数就够买两台机器,之后招人、开工资……还得投入一笔钱,思来想去只能找赵晓鹤的爸爸赵松华借钱。
不过,赵松华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他就想到找赵晓鹤借这笔钱。”
赵有归点头,抓住重点:“楚邵只想借钱,不想赵晓鹤入股分红?”
“是哎,你怎么知道?”
赵有归笑:“你自己说得他找赵晓鹤借钱。”
林语晨忍不住笑出声,莞尔:“不愧是即将去市局当警察的人,抓重点抓得可真准。”
赵有归受了她的赞。“现在的行情是能借到钱已经很不错,约定给利息了吧?那是顶顶好的事。”
林语晨明白这个道理,前世也是被这个理由说服,与楚邵一起踢赵晓鹤出局。
现在不行,怎么能便宜渣男?
而且同赵晓鹤因此事疏远后,她才觉出这份友谊和信任的珍贵。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一直到赵晓鹤在外地闯荡后回不了老家,林语晨才有机会重新挽回这份友谊。从此后,她就经常光顾赵晓鹤的古董店,成了常来常往的老朋友。
赵有归默默地观察她的神色,继续说:“语晨,你有没有想过同村一起合作办这个厂?”
林语晨愣地停下步子,眨着眼:“怎么可能?我家是外来户,村集体办厂,成了也跟我家没关系啊。”
——随即她反应过来:我是要高考的人,办造纸厂本就跟我家没关系!
一语点醒梦中人。
赵有归察觉她恍然大悟的神色,接着说:“这事不难,你们落了户,正正经经的赵家村人。你的工作就是说服林叔入股。”
林语晨眨眼,没理明白他的意思。
这就工作?
“我和我爸当兵这么多年,我妈省吃俭用攒下一笔费用,正好拿来入股。只不过……”赵有归欲言又止地看向林语晨。
林语晨恍然明白:赵有归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啊。但是,他若不趁现在攒点钱,将来他妈看病都不一定出得起这笔费用。
他需要有人帮忙出面入股。
“我……”不想再做这种事啊!
这事看起来不违法,其实走得是擦边。细究起来,对赵有归的身份来说,犯了忌讳。
赵有归看她眼里露出为难,细究了自己的话,发现林语晨没理解自己前后的话。
他解释句:“我没有要你帮忙入股的意思。”
林语晨一脸懵,完全被他搞糊涂。
赵有归勾起唇角,麦色的肌肤上闪着傍晚的霞光。
“若是村办厂,可以召所有乡亲自愿入股,你家能入股,我家也能光明正大地入股。”
林语晨被他的话绕得头晕眼花,感情这家伙兜一大圈子还是在说:私转公!
因为林家本是隔壁林家村,后来因为亲戚的关系,搬入赵家村。因着外来户的关系,林家在赵家村里很多时候被排外。所以,在林语晨的内心深处是拒绝赵家村办集体厂。
“你……你知道吗?公有公的好,私营也有私营的好处。
大锅饭吧,人人都吃,但未必人人会尽心尽力地办事。迟早它会因为各种矛盾散了。不说远的,现在许多办得早的村办厂也出现问题,很多都转成私营户。”
赵有归送她到院门口,眼神落在她唇角处的细腻绒毛,衬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是一把小刷子。
年轻的外表套着经验老道的灵魂,真是特别奇妙。现在的林语晨和当年那个由司机开车门下车的林总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一样的灵魂经过时间的洗礼,有了她自己的深度。
赵有归敛起思绪,同意这翻话:“你说得对,确实得有可靠的人盯着厂子,防止偷奸耍滑、以权谋私的事。
你觉得这个人选谁最好?”
林语晨被他的话带着跑偏,反问:“谁啊?”
赵有归笑而不语,进堂屋找线帽子,理所当然没找到帽子。
沈秋霞这个母亲也是为儿子操碎心。
赵有归看向院子里踱步的林语晨,出来后解释句:“有人想赚钱就一定会努力把厂子办好。”
林语晨的脑海里跳出楚邵,赵有归好像赞同楚邵合理借钱。
她一时担忧赵有归站在楚邵那边,急得不行:“楚邵这种人算什么好人?他搞垮厂子,回头花个几百块钱买厂子,由公转私营,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村办厂或早或晚逃不开这个结局,人少有不自私的。”
赵有归对这个“自私”的话题很有兴趣,反击句:“你也承认有那么几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