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被这一嗓子吼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摸索着钥匙。
这还真不是装的,他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对不准锁眼。
"磨磨唧唧的!"老支书一把推开他,"把钥匙给我!"
老支书一把夺过钥匙,精准地对准锁眼。
咔嚓一声,锁开了。
老支书猛地推开仓库的大门,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
李向阳连忙跟上,举着手中的马灯照亮仓库内部。
第一眼看去,仓库里物资确实都在化肥整整齐齐堆在东墙根,农具靠着西边,粮食和种子放在北面的高台上。
看着物资都在,老支书的脸色稍缓。
但就在这时,李向阳的马灯照到了化肥袋子底部,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小洞赫然在目。
"等等"李向阳蹲下身,仔细查看。
这一查不要紧,只见整排的化肥袋子底部都有耗子啃咬的痕迹。
"老支书,您看这"
话音未落,一只老鼠从洞里窜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只。
"好你个张大山!"老支书浑身发抖,"化肥粮食是没少,可你瞧瞧这都成什么样了!"
"老叔,放粮食的地方哪有不闹耗子的?这真的不不关我事啊"张大山结结巴巴地狡辩。
"放屁!"老支书气得脸色铁青,"这仓库是谁管的?你天天来拿东西,难道连个耗子洞都发现不了?"
"我"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故意放任不管,是不是觉得闹了耗子,你偷拿了,也就没人查得出来少了?"
这话一出,张大山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你"
见他这反应,老支书哪有不明白的?
怒急攻心,他身子一晃,直勾勾向前栽倒。
"老支书!"李向阳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
"赶紧叫驴车!找大夫,老支书被气晕了!"
李向阳一边扶着老支书,一边冲着门外大喊。
张大山见状想跑,被李向阳一声怒喝钉在原地"你要是敢跑,我保证全村人都不会放过你!"
外面的人群炸开了锅。
"小心点,慢着点!"李向阳一边扶着老支书的头,一边喊着。
几个社员手忙脚乱地跑过来帮忙把老支书往驴车上抬。
"垫子,快拿垫子来!"有人喊道。
马上就有人从屋里抱出一条棉被,胡乱铺在驴车上。
老支书面色惨白,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李向阳的心揪得更紧了。
"去叫钱大夫!"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已经去了!"不知是谁回应。
钱大夫是村里唯一的土郎中,医术了得。
小梁村方圆十里,谁要是得了个头疼脑热,都爱找他瞧病。
他不仅会把脉开方,针灸推拿也是一把好手。
不多时,钱大夫背着他那个破旧的药箱匆匆赶来。
虽说年过六旬,但他脚步依然矫健。
"让让,都让让。"钱大夫拨开人群,快步来到驴车旁。
他先是探了探老支书的鼻息,又仔细号了号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接着他从药箱里掏出银针,在老支书的人中、内关等几个穴位快速扎了下去。
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老支书终于悠悠转醒,微弱地"嗯"了一声。
"老支书!"李向阳激动地喊道。
钱大夫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又给老支书把了把脉,这才长叹一声"老支书这是心脉受损,这病我治不好,必须上医院,快!"
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更慌了。
要知道,能让钱大夫都说治不了的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是,都别愣着了,这病,光是住院费和药费,没个几十块下不来,感激凑凑!"
判断了病因,钱大夫有些急。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个年月,几十块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家,一年到头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且出了张大山这等事,要说人们心里没点怨气是不可能的。
"钱我有,什么时候了,都让让,别堵住,咱赶把人送医院。"
本来李向阳就怕给老支书气出个好歹带着钱,一听钱大夫说几十行,他当即喊道。
"等等"
就在人群刚刚散开,老支书突然抓着李向阳的手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他环视四周,看到村民们愤怒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大山身上,心里一惊。
他太了解这些庄稼人的脾气了,一旦动起手来,今天不把张大山打死才怪。
"乡亲们,"老支书强撑身子,站起来说道"我有话要说。"
"老支书,您别说话了,先上医院"
"让我说完!"老支书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张大山的事,是我管教不严,我有责任。损失我陪。他爹永福,毕竟是条汉子,打过鬼子。永福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他的孩子"
听到这话,村民们的怒火稍减。
有人放下了举起的拳头,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