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抿了抿唇,王叔说这话自然是想着他人年纪尚小,做个生意租个铺子不容易。
她稳了稳心神,开口道,“王叔,不用和我们客气,您拿了钱,我们才有底气“使唤”您呀。”
程鸢嘴角浅浅的梨涡浮现,“若是您不愿意,那我们就只能去找别人了。相比起别人,我们信得过你,况且这活呀,做起来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哪能一直白嫖您呢?”
她细眉簇起,似是为这件事情十分烦忧。王叔愣怔片刻,想到她那家子极品亲戚,心中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容易。
若是再去找个偷奸耍滑的,怕是要赔本。他心中想着,这才道,“那行,不过月钱你看着给就行了。”
程鸢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多谢王叔!那明日您辰时就跟着我们歇在铺子里。还要麻烦您今晚和王婶打个照应了。”
到了村口,程鸢从身上摸出了个钱袋,然后从里面掏出了锭碎银子,看上去足足有一两银子,递给王叔。
王叔顿时睁大眼睛,连连摆手“不用那么多,不用那么多,给我个两三百文足矣!”
他每日来回赶牛车,一个月生意好的时候也不过才五六百文,况且程鸢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哪好意思真收那么多。
程鸢没管他的拒绝,强硬将银子塞在了他手中,柔柔笑着道,“我先预支您一个月,王大哥的束脩还等着您交钱呢。不过我钱给到位了,也只希望您尽心尽力为我们办事就好。”
提到了自家的儿子,王叔心动摇起来,只好满脸羞涩点了点头,信誓旦旦道“鸢儿你放心!甭管是干什么你王叔我定当全力以赴。”
他这一番话,说的像是宣誓。程鸢没忍住掩着嘴笑了一声,和王叔拜别后,程鸢扭头,远远瞧见了个几日未见的熟人。
她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绕了路,刚想从姜大伯娘身边走过,那熟悉的,响亮的嗓门在她耳边响起,“哟,是鸢儿啊,好久没见,最近过得可好?听说你们最近在做些生意,可赚了钱?”
姜大伯娘芝麻眼对着谢长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接将程鸢扯了个踉跄,她低声道,“要我说,就算鸢儿你有了男人,最靠得住的还是娘家人,鹄儿还小,昀儿是你堂哥,待他日后高中,你也有个好靠山。”
程鸢冷眼看着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她在打什么算盘。
原以为上次教训了一番,至少也会安分些,没想到这才几日,就又忍不住开始蹦哒了。
见她脸色不善,姜大伯娘握了握拳,咬着牙连忙道,“你不是已经将荷儿卖了?这样,银子你我二人一人一半,我就将此事搁下,旁人也不会知晓你卖了自己堂妹……啊!谢长祗你敢打我?!”
谢长祗和程鸢如出一辙的一两张冷脸,他抬起下巴,目光冰冷,将程鸢挡在身后。
姜大伯娘震惊地捂着半边脸,程鸢厌恶地扭开脸,一字一句的从牙关里挤道,
“首先我叫程鸢,早八百年不姓姜了,下次再想攀亲戚就先把自己的姓改了!其次,何人同你说我把荷儿卖了的?亦或是,莫非是你自己想把贺儿卖掉给昀哥儿做束脩?姜山呢?他瘫了还是死了挣不动银子了?”
姜山是她的原大伯,在她的记忆里,不常有他的身影。只知道这个大伯一直在外面做小工,但是拿回来的钱也是少之又少。
听到程鸢的话,姜大伯娘愣了愣,随之眼里一抹遗憾和喜悦掺杂着闪过。
“害!你这孩子,是大伯娘的错,我先前听县里的人说了些闲话,看来是我听错了哈哈。”
姜大伯娘忍着脸上的火辣辣尴尬一笑,程鸢看也不看她一眼,拉着谢长祗就想离开。
姜大伯娘后槽牙几乎要被她咬碎,却还是牵出一副笑脸,将两人拦住,低声道“既然荷儿没事,那这几日也麻烦你照顾她了,要不还是将荷儿……”
周围的村民越聚越多,程鸢吸了口气,而后道,“姜婶,我记得我上回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没必要再重复一遍了吧?若你还试图继续挑战我的底线,你大可以试试,那昀哥儿或许没两日就能回来过年,和您一起吃上饭了。”
现在不过十月份,县里的书院会一直教授到临近年关,才将学子们放回家。
程鸢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姜大伯娘一听就白了脸色。
尽管她下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个向来愚莽的侄女真的攀上了那人,但……她身子一不稳,两人就已经走出大半截路。
周围异样的目光朝她投射过来,村民们低声交头接耳。
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姜大伯娘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程鸢回去的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谢长祗几次看她,想要开口,又担心触了她的霉头,闭上了嘴。
两人赶回家里,院子里,姜荷正在程知的怀里读着书,两人同时抬起头,刚想和他们打招呼,程鸢就将姜荷一把拽了起来,拉进了屋里。
留下惊讶的程知和满脸担忧的谢长祗。
不过多时,两人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姜荷的脸色带着茫然和怅然,回到程知身边时还在发呆。
谢长祗有意和程鸢说话,但程鸢转身拿了两个背篓和镰刀,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