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暖将那些虚头巴脑的抛之脑后,大口吃饭,津津有味,一点都不扭捏。
谢云鹤本来就有胃病,最近工作压力大,胃口也很差,愣是被林微暖弄得多填了半碗饭。
这碗贵妃牛腩是柳荫照常发挥的,怎么就觉得今天做的格外好吃呢?
柳荫:“我再给你填碗饭。”
“不要了阿姨。”林微暖揉着胃,将筷子并拢起来,整整齐齐的放在碗旁,“都怪阿姨做的太好吃了,我有点撑。”
柳荫眼中既欢喜又得意:“这只是我的拿手好菜之一,以后你要常来,阿姨还有别的大招露给你看。”
林微暖忙不迭点头:“好呀好呀。”
柳荫看看她,再看看边上的谢温予,笑着说:“看到你们俩现在这样,我就想到你们小时候了。小暖第一次来咱家吃饭,好像才……几岁来着?”
谢温予几乎是秒答:“八岁。”
“对,就是八岁。”柳荫意味深长的看儿子一眼,“当时咱们还没搬家呢,跟小暖姥姥家就隔两条街,方便得很。”
林微暖拄着下巴听柳荫聊家常。
她八岁那年,冬天路滑,姥姥秋淑云不小心摔了个屁股墩,下意识用手撑地,结果把手腕子扭骨折了。
当时正逢腊月二十八,邻里邻居的都不在,可把秋淑云愁坏了,刚好那么巧的看见柳荫买年货路过,她急忙将人喊住,特别不好意思的拜托她帮忙照顾小孙女一下,自己去医院接骨。
她被柳荫领回家,映入眼帘的是截然不同的环境。
没有小饭馆的喧哗,没有小摊位的吵闹,地砖上也没有黑漆漆的油渍,或是腥臭难闻的海鲜水。
这种高档小区实在是漂亮,每家每户都是独立的小别墅,还有花园和车库呢!
进了家门,屋子里更是豪华的跟皇宫似的,她满眼稀奇,更有点不知所措,无从下脚。
“小暖初来乍到也不怕生,小嘴也甜,围着我跑前跑后的叫阿姨,那声音就像小猫似的。”柳荫感慨良多,眉眼间愈发柔和,“当时我就想呀,如果小暖也是我的女儿,那就好了。”
林微暖端着红酒呛咳一声,差点失态。
谢温予余光在林微暖脸上逗留几秒,划开,幽静的眼底猜不透任何情绪。
谢云鹤带着几分醉意说:“看你妈,想儿媳妇想的都魔障了。”
“我操心着呢!”柳荫哼了哼,道,“能让我满意的儿媳妇可太少了,除了小暖呀,没别人喽!”
柳荫的声音扬上去,目光却落下来,在林微暖和谢温予脸上划过,试探之意分毫毕现。
她如愿以偿的看到林微暖迅速蹿红的耳朵,也及时捕捉到谢温予刻意飘向远方的目光。
一切水到渠成,只差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柳荫唉声叹气的说:“你们俩就是言情剧里那种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着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如果你们俩能互相喜欢,结婚,那我跟你爸还有秋姨都不操心了,皆大欢喜。”
“妈。”谢温予将自己未动过的果汁跟柳荫手边的红酒交换,“您喝多了?”
柳荫看着儿子凝重的双眸,明显紧张急迫的神色,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砸了一下似的。
她故作窘迫的笑了笑,揉揉眼睛:“确实喝多了,有点晕。不说了,捡桌子。”
保姆中秋休假,刷碗的事情要亲力亲为,林微暖立即帮忙收拾,柳荫却笑着对她说:“不用不用,你来我家里做客,怎么能让你干活?”
林微暖:“我吃多了,正好消消食。”
“那你来厨房陪阿姨聊聊天吧?”柳荫说完,朝远处的谢云鹤递眼神,谢云鹤一头雾水,两手一摊。柳荫气的直闭眼,抬手狠狠指向谢温予,这回谢云鹤懂了,边点头边用手摆OK。
柳荫冲洗盘子,递给林微暖,林微暖用干净的百洁布擦去水渍,放入碗架。
柳荫:“前两天我去小予家里看他,发现冰箱里有冷冻的饺子,他说是你包的?”
“是。”林微暖笑着说,“我之前不小心把他胳膊拧了,后来去看望他,才知道他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外面的食物重油重盐,对身体不好,我就给他包了点饺子。”
柳荫面上的笑容和蔼慈祥,眼中却好像有水光闪过,她过了好久才说道:“你是除我之外,唯一一个往他冰箱里填东西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