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锐诚本来是打算着在孙子孙媳妇这过了年就回去,小两口好不容易都放假,正好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相处。
谁知道突然就有了孙子要出国留学这事,想到后面很可能一两年孙子都可能回不了国见不着面,他也不舍得这就走了。
初二到初五又出门拜了几个年,黎漫漫和姜湛也不出去了,一家人从早到晚待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块做个饭看个电视,依旧能感觉到时间过得飞快。
很快就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这天市区里面有灯会和烟花表演,吃完晚饭,姜锐诚就抢着接过了哄姜笑笑睡觉的任务,把小两口赶出了家门。
街道上灯火辉煌耀目,广场上烟花璀璨,摩肩接踵到处都是出来看灯和看烟花的人群,到处都是欢呼笑语声,黎漫漫难得没有觉得有多开心。
或许她是能够想得开,但真的临到分别那刻,心情骗不了人。
她就是舍不得!
姜湛也能看得出黎漫漫兴致不高,在街上转了一圈挑了几个花灯后就牵着人回了家。
睡觉前黎漫漫惯来是先洗漱,之后姜湛才用剩下的水洗漱。
等姜湛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床上被子下面已经没动静了。
他还以为人已经睡着了,放轻脚步上床躺下,刚把灯给拉上,腰间就是一紧。
后背紧紧贴上一抹温软。
“漫漫?”
身后没有回应,只腰间的手臂变得更紧了些。
姜湛伸手拍了拍放在他小肚子上的手,等着腰上的力道送了些,翻了个身看向把脸埋在枕头里的黎漫漫,心底轻叹一声把人小心翼翼地抱紧了。
两个人就这么跟两只交颈鸳鸯般紧紧相拥着睡了一夜。
黑夜总会淡去,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悄悄跃然窗上,麻雀振翅落在窗前的树枝上一声啼鸣,世界万物开始慢慢苏醒。
姜湛后半夜才睡着,清晨依旧是准时醒过来。
小心翼翼松开怀里的温软,正准备悄悄下床,衣角却被从被窝里探出来的一只手给揪住了。
他垂眸看过去,就听着被子下面一声低低的呢喃:“别走!”
虽是这么说,手却是慢吞吞地松开了。
姜湛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甚至一瞬间都在想着干脆不要出国了。
到底理智占了上风,他俯身隔着被子轻拍了拍,“再睡一会,我去做饭。”
“嗯。”
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再到传来下楼的声音,黎漫漫才把蒙住脑袋的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两
双有些泛红的眼睛来。
拥着被子坐起身,她看向四周。
姜湛出去的时候已经把窗帘厚的那一层给拉到一边了,只剩一层薄薄的轻纱,遮挡不住纷纷跳跃进来的光线。
今天要穿的衣服也已经从衣柜里拿出来,挂在了床边的屏风上,保证她勾手就能拿到。
另一边的沙发茶几上还有几盏昨晚上买回来的花灯,里头蜡烛已经燃尽,外形依旧精巧。
还有床头柜上的一杯温水。
今天的早晨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也有不同。
从明天开始,窗帘要他自己起来拉,衣服要她自己找出来穿,温水要她自己倒。
而帮她做这一切的那个人,已经远渡重洋,会跟她相隔八千多公里。
听见窗户外头姜笑笑的笑声,黎漫漫连忙把眼角不知不觉渗出来的水珠给擦掉,眨了眨眼睛下床洗漱。
她今天还要把人送到船上呢,临别前的最后一面,一定得漂漂亮亮才行。
洗漱好在梳妆台前精心化好妆,穿上一身漂亮的新衣服,黎漫漫在穿衣镜前转了几圈子欣赏了好一会,自觉不能更完美后,才下楼去抱上正在玩皮球的胖闺女去前院。
母女俩刚穿过连接前院后院的月洞门,姜湛正好解了围裙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准备叫人过来吃饭。
抬眸间,母女俩朝他走过来的画面跃然眼底。
冬日清寒,天地间本没多少颜色,现在却是有一道朝他缓缓走来极致鲜艳的色彩,险些灼伤了他眼睛。
黎漫漫走到姜湛面前,把胖闺女递过去,母女俩一个穿了大红色的长款大衣,一个罩了大红色的带帽子的小斗篷,上面用金银两色的丝线勾了寓意吉祥的图纹。
一帆风顺!
姜湛抱过女儿,音色微哑:“饭好了,快进来吃。”
姜锐诚这会正在餐厅里盛汤,听见脚步声转头朝门口看过去,看见也穿了一身大红色绣吉祥纹的黎漫漫,眼底一热,“漫漫起来,快过来坐。”
一顿早饭就算吃得再慢也很快就吃完了。
姜湛起身要收拾桌子,被姜锐诚抬手给抢了过去,“你跟漫漫再去检查检查行李,尽量早点出发,漫漫到时候还要开车从津市回来,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