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梁老板刚才通话的内容,我可是都录音下来,这要递交上去,不知足够将你定罪了没?”
“你!”
顷刻,梁胜勃然大怒,很快,又冷笑,“我这不是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跟人说一下么?难道转告也有罪?嗯,你就尽管往上递交!”
季晏礼勾唇,但笑不语,冷睨着梁胜。
梁胜被他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盯得有点儿慌乱起来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刚才的言辞,度量一番,觉得就算这狼崽子真的录音了的话,也奈何不了自己的。
于是乎,他一张老脸这就浮起得逞神色
语气嘲讽味十足地又道,“原来,那个黎初是御总的人呀,不过既然是你的人,怎么不看紧一些?听说她去酒吧卖醉,寻求刺激,乱服了一种药,这种药,火力极猛,会让患者产生幻觉,不管是哪个男人上她,她都会看成是她心仪倾慕的对象,只可惜,我没那艳福,否则能目睹和体会她的大胆豪放,就算牡丹花下死,也不枉此生了呢!”
“对了,那种药,据说不是普通医生就能解,必须靠男人交合方能消除,都这么久了,应该开始了吧,那么猛的药,得多少回才能平息呢,真爽,想想真够爽的!”
梁胜离去已有一段时间,某些刺耳的话,却如魔音一般极具穿透力地渗进季晏礼的五脏六腑
他全身
上下即时包围起一股浓压压的怒气,待他回过神来,手指哆嗦迅速摸到手机,找到季庭巍的号码,拨打过去。
“大哥,别碰她,不准你动她!”低沉的音色,到达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急切。
半响,电话那头才传来回应,正是季庭巍,“晏礼,你怎么了?大哥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大哥,别跟我打哑谜了,我没时间和耐性跟你打哑谜,要玩,下次玩!”
季晏礼继续狠声叱喝,“黎初是不是在你手上,她是不是被人灌了媚药?不管你有什么念头,立刻给我打消,否则……否则我会杀了你,真的,大哥,我说到做到!”
“晏礼,你说什么?你要杀了我?”季庭巍语气也骤然一动,不甘示弱,“不错,黎初是在我这,她是中了媚药,但是,你刚才那是威胁我吗?晏礼,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
“确定,你敢动她试试看!”
“你就不怕爷爷知道?爷爷要是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对我动了杀机,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还有白家,晏礼,你是不是疯了?”
“嗯,我是疯了,早在十几年前,我就疯了,所以,你最好别试着激怒我!二十分钟,我马上到,在这之前,你不准动她一根汗毛!”季晏礼话毕,狠狠掐断电话,飓风一般,冲出会所。
季庭巍的别墅里,季庭巍手持手机,耳边尽是方才听到的
那些话。
杀死他?
季晏礼,就凭你么?
你真的敢么?
你这是,豁出去了?
从小到大,他都备受呵护和敬仰,从来都是他欺负人,没有谁敢对他说过半句狠话,即便是季晏礼。
他比季晏礼大一岁,打自有记忆以来,便知道季晏礼在御家的地位,与他大不相同。
他心中也就不自觉地生出一种鄙夷和轻视,特别是看到季晏礼总是躲着他,忍着他,他更兴起作弄对方的念头。
而季晏礼从不反抗,任由他欺负。
犹记得,很多很多年前,在他和季晏礼都还是少年的时候,季晏礼总是一个人,抱着书,坐在后花园的摇篮里静静阅读,有时候会躺在摇篮上,用书盖住脸,宛若沉睡。
这时,他会走出去,抓起旁边的泥沙,往季晏礼干净整齐的衣服上泼,季晏礼乍醒,书拿下来,满面愤怒。
只是,因为见到捉弄人的是他,眸中猩红之色很快褪去,给他淡淡一瞥,抱着书,二话不说地离去。
然而,不知多少岁的时候,有次他像以往那样欺负季晏礼,季晏礼却忽然像疯了似的,抡起拳头揪住他便打。
他当然也马上反抗,两人岁数差不多,身高差不多,体魄差不多,都自小学过一些防身术。
这打起来,足足纠缠了半个小时。
最后,双方都挂了彩。
而他,比季晏礼还严重几分。
那天夜里,他被数名医生围绕着,被奶奶和父母悉心照料着。
季晏礼则被关进小阁楼,整整一夜,第二天出来时整个人几乎虚脱,伤口也因得不到及时治疗,恶化。
自那以后,季晏礼又恢复了以往的忍辱负重,对他的作弄欺负要么选择默默承受,要么选择回避。
但他知道,这个堂弟,狠起来比谁都可怕!
不长不短的十五分钟,季庭巍花在回忆上,晃下神时,看了看手表,拿起那包药粉,冲水,喂进依然昏睡中的黎初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