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了,这两把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卫庄将目光投向花束,左右仔细看过三四遍,回曰:“都可以。”
云绰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换一种问法问道:“那你更喜欢哪个?”
“都不错。”卫庄依然回答得言简意赅。
“呆子。”云绰拧眉瞪他,“不问你了。”
粉荷开得正好,花瓣娇嫩,亭亭净植,用在女儿家的闺房绝对很漂亮,但只觉得不太适合卫庄这样的大老爷们。
云绰把荷花换成水烛草,芦苇花穗毛绒绒的,与橘黄色的水烛草相搭,朴素又可爱,放在书房卧室最好不过,可配上卫庄就有点怪怪的。
蓦地,她发现了一朵纯白色的荷花,花瓣莹润,花型饱满,独独立在一片艳色中,显得清冷又疏离。
就是它!
云绰跳上渡口,扶着何不为的肩膀倾过身去,就在这时,用作鱼漂的鹅羽突然动了,鱼儿上钩了。
“哎别动!”何不为努力挣扎。
云绰拍他:“你才别动!”再动,她就够不着那朵花儿了!
鱼漂徐徐上升,尔后没入水中,绿秆轻颤,引得碧水微漾,受惊的鱼儿一摆尾,跐溜就不见了踪影。
何不为气得够呛,不由分说把云绰赶跑。
云绰献宝似的捧着花跑到卫庄面前:“看!这感觉才对嘛!”
卫庄接过花,并未就她的说法表态,而是问起她新剑的取名事宜,云绰说:“还在想呢,我不怎么会取名字。”
想了想,她又道:“不过,也不一定非要取名吧?其实说起来,古往今来最负盛名的剑客,很少有谁的名头能比自己的配剑更响亮呢。”
卫庄不反驳她的说法,这就是江湖,江湖人在谈论剑客时,除却他杀人的“丰功伟绩”,关注得最多的便是他的剑,至于剑客本身,则鲜少有人去关心。
剑是剑客的灵魂,剑客立足江湖,全依仗它来呼吸。放眼江湖,那些如今喊得出名号的剑客在获得佩剑前,大多是不配拥有姓名的。
剑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支撑。
前世的她算是一个例外,她更看重道义和自己的信念,因此即使手握龙吟那般的神兵利器,她也始终没有对剑产生过多的执念。
她有自己的坚持,历来如此。
然,卫庄心中不禁好奇,这一世,若是能亲手摸到龙吟那古老而厚重的剑脊,不知她会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何先生!何先生!”
林子里陡然传来男子急促的呼唤声,一位中年人匆匆跑来,面上有三分怒气,七分无奈,十分恼火。
“叶伯伯?”云绰认出对方来,下意识就觉得叶执又闯祸了,不是把别人伤了就是把自个儿伤了。
叶大明急声问道:“小云,你师父——”
云绰指向渡口:“他在那儿。”
叶大明直直奔向渡口找到何不为,两人简单聊过几句,何不为放下鱼竿,交代云绰:“叶执把腿摔断了,为师过去看看。”
果然。
何不为拜托卫庄替他看照鱼竿,然后就与叶大明一起急匆匆往城中赶去。
二人离去后,卫庄接手何不为留下的鱼竿,云绰则脱了鞋沿着湖岸继续闲逛,在木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逛完一圈,她跳上津口走到卫庄身旁,低头看向水中鱼篓,发现篓子里空落落的,依然只有孤零零的一条小草鱼。
不妙。
云绰伸手将鱼线扯回来,钩子上果然空无一物,师父的新鲜地龙早就被鱼儿吃光了。
她晃晃空荡荡的鱼钩,询问的眼神投向卫庄,卫庄如实回答:“我不擅钓鱼。”
“那我来吧。”云绰撩起袖子,她可不想晚上饿肚子。
卫庄只见她用麦麸和着泥土揉成团,扔进水里打了个窝,接着,她便将蚯蚓挂在鱼钩上,往荷叶密匝的空隙处投去。
“啵”的一声轻响,鱼钩落水,漂羽浮在水面上,晃悠悠的。
云绰挽起裤腿扑通跳入湖中,淌水走到离鱼钩丈余远的地方守着,手指勾住鱼线,像一位极具耐心的猎人。
湖水微荡,漫过她的腿肚,也将她的裤脚浸湿些许。
靠岸的湖水清澈见底,湖底的砂石青苔一览无余,云绰得以清晰地观察鱼儿的游向,并不断调整鱼饵的位置。
过了片刻,远处泛起一圈圈的清沦,一条乌鳢慢慢游了过来。
乌鳢受饵食所诱,径直游向鱼钩,云绰轻轻扯动鱼线,将它引向岸边。
鱼儿跟着饵食徐徐游近,张大嘴巴就要吞吃入腹,云绰瞅准时机一剑叉过去,乌鳢吃痛,猛力摆尾,水中迅速泛起血色。
云绰把剑从石缝中抽出来,叉起乌鳢朝岸边高举。卫庄不得不承认,她在抓鱼这方面很有天赋。
云绰将乌鳢丢进竹篓里,那条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