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至淮州,那道边枝桠都已经发了出来,点点绿意润过漫山遍野,看光大好。
当春暖花开,军中诸人也真正见识了这位“徐鸯”。就说那些小兵小卒,日常不能近中军大帐,只能在偶尔徐鸯与卫崇驱马闲逛时远远地瞧见一眼。他们原先自然也是同那些官员一样,对这个出京“避病"的皇后不以为意,只觉得是个踩了狗屎运的徐氏女。若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报也就是长得好看些,才能教皇帝那样魂牵梦索,十年不改情深。但这一路走来,当他们看见徐鸯借着玩乐之名登上高阁城墙,摸清每一处地势,看见徐鸯策马到军中来,一身劲装,和气又不失飒爽地与军中将士谈笑,更是看见徐鸯谈笑间便布置好她走后该如何埋伏,如何布防,甚至提前算过好厂步,以防止这些郡守县尉在她走后叛乱一-再没有人不服她。徐家一门,当真是出了不少人物。很快有人与有荣焉,有的谈起那雍州苦寒,皇后能在那样的地界坚持几年,当然有一身胆气见识,也有的,更是谈起这位皇后原先走散前便是少年英才,颇得徐温看重,闻名乡里,如何如何。也是众人议论罢了,才有那起子本就吊儿郎当,不着四五的几个兵痞子蓦然回神,猛地想起来,暗自扼腕一一
原来先前徐鸯来同他们交谈-一或者说,更像是慰问一-时,虽然是随和的,但那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直教他们大气都不敢出,更是忘了先前的好奇,连眼也不敢抬了。那一掠而过的几眼,当然也就根本无从知晓这“皇后"究竟长相如何,是美是丑。
当然,自此之后,同样,再没有人敢生出这样轻狂的想法了。那些郡守县尉被不明不白就被抓了,难道作为徐鸯手中的利刃,最趁手的凶器,他们还不知道这其中的来由吗?
加上还有逢珪孟尚等一干近臣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尊崇,乃至于卫崇那跟在徐鸯身后,尾巴摇得直欢的不争气的模样,大军到淮州时,这只军队还真被她厂乎训成了“天子之师"。
或者说,应当称为“皇后之师"了。
一一甚至,原先那些以为卫崇听了几句“阿兄”便把虎符拱手让出,因此暗自想要“替他做主”、将权力夺回来的人,也渐渐熄了心思。现在瞧来,卫崇倒不是“拱手让人"了,而是慧眼如炬,相当识时务。如此,两个多月过去,旁的不说,徐鸯的肚子是越发明显了起来。虽然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她身上素来没半两肉,完全不至于妨碍日常的地步。众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