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的脑海一片混乱,他心里想: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能这样做……
黎先生在一旁刺激着他:“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老鼠、兔子、人,并没有任何的不同,收起你的伪善吧,这是软弱,你的软弱只会让你再次失去一切。”
白杨闭起眼,他不再把对象当成一只兔子,他给自己洗脑:那只是一个害虫,是自己最讨厌的东西,是一个魔鬼、是蜘蛛、是怪物、是蟒蛇……
他咬着牙,喊道“恶灵绞杀!”
他的法力从来没有这么果断过,似是一瞬间从体内喷出,一道黑雾猛然间刺向兔子柔软洁白的胸膛,等他睁开眼的时候,那小家伙已没了气息。
黎先生很高兴,他拍手赞叹着,和白杨说着什么。
但白杨只是盯着兔子的尸体,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心中一阵剧痛。
从那刻起,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天结束后,白杨回到自己在古堡里的房间,他静静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他的内心翻腾着汹涌的巨浪,充满了无尽的挣扎。
他深知自己并不愿意为黑巫师组织的老大做事,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正义的、善良的人,加入“雾”这个充满邪恶的组织违背了他内心深处的善良。
每次看到黎先生施展那些黑暗的魔法,他的灵魂都在颤抖,抗拒着去学习和使用它们。他不想让自己被这邪恶的力量控制,成为一个没有良知的怪物。
然而,每当他想到家中的惨状,想起父亲的疯癫和母亲的离去,心中的恨意便如烈火般燃烧起来。
这种恨意让他的理智渐渐模糊,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告诉他只有借助黑魔法的力量,才能复仇,才能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并且,黎先生曾经承诺过会治好他父亲的病。这个承诺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让他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渴望父亲能够恢复正常,恢复健康,毕竟那是他唯一一个亲人了。他一直觉得,等父亲好起来的那天,自己的生活也会恢复如常,他们依然有享受幸福的可能。
白杨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迷失方向的小船,被命运的浪潮推着走,失去了自由选择的权利。
他的野心和恨意不断滋长,与内心的理智激烈冲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在这黑暗的道路上,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自己。
或者说,曾经的自己还存在吗?有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他体内的欲望和邪恶是被激发出来的,还是他本就是个这样的人。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在内心的混乱中找到一丝宁静。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脱身的旋涡,而这个旋涡将会把他带向何方,他却一无所知。
时间就这么裹挟着一切匆匆流逝,黎先生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把白杨送入了灯塔巫师学院,让他装成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更好地获取消息,也更好地保全自身。
此刻的白杨坐在自己宿舍的床边,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屋内,但是却照不亮他的周身。
“雾”的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他了,上一次还是让他画灯塔学院地下通道地图,再上次是让他记录井上离在战斗时会用的招数。
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培养他的黑魔法能力,肯定不仅仅是让他干这个用的。
算了,不想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
之前在“塔塔学园”上发的照片和动态还会陆陆续续收到一些点赞,他随意点进一条,是很久之前发的了。
是他和叶梨那张在汉堡店的自拍,配文是:“和饥饿的她~??(_-)”。
他勾起一边嘴角轻笑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原罪?
是出身在一个没落的家族,是加入一个并不正义的组织,还是爱上一个最不该爱的人。
他的心,本该早已经腐烂了。
他早就习惯了伪装出来的哈哈大笑,习惯了讲一些自己都厌恶的笑话,习惯了在无人的夜里眺望那座灯塔,习惯不对任何人任何事付出真心。
他甚至回想不起来自己的心,是在哪一个瞬间突然失守。
没错,他最早接近她是因为组织的安排,他们派他盯着那个“没有灵体的丫头”,猜测她的身份和能力或许并不一般。
所以他和她最早的相处,他的亲近和殷勤,是为了完成任务。
而他那晚和组织的人说“她没有任何特别,不用在她身上费心了”是想要保护她,她不希望“雾”的人动她分毫。
他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一次次看到那女生眼底的光亮,那种光亮是那么真实、炽热,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她总是笑眯眯地看向自己,从不掩饰自己的单纯和善意,她是生长在阳光下的人,仅仅是她眼底那份光亮,就足以将他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