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山听见这笑声,刚刚服帖下来的汗毛又像兵士般根根立起。他赶紧回道:“小的不敢。只是这是小的第一次单独和最尊贵的大人说话,有些紧张。”
“不知道当日在大殿上袒护心爱之人时你是否同样慌张?还有,孤很是怀疑,你谋害同舍宫人之时连汗都未有一滴。孤一向不会错看人,你若是谎话连篇,可别怪孤无情!”
徐意山没想到戚太皇侍如此单刀直入,这么明目张胆地用两个他最担心的弱点威胁他,跪着的双腿不禁软了软,身体也似乎要支撑不住地往一边倒去。按理说这些大人物平日里说话少不了弯弯绕绕,可戚太皇侍却反其道而行,想必是不愿在宫人身上花太多时间,也是出其不意的攻心之计。
戚太皇侍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嘴角的笑痕逐渐扩大,继续道:
“不过孤亦很是佩服你的勇谋,倘若你安心为孤所用,皇帝的宠幸,后宫的君侍位分,孤都可以给你——毕竟你的存在就是司秋贵侍的心头刺。他妄图联合季、方两位太妃侍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沛水锦就是传递信息之物。”
“其实他亦早不安于贵侍之位,诞下臻儿后竟愈发嚣张跋扈,整日在宫内吹奏些靡靡之音,似乎亦未曾将孤放在眼里。”
言下这戚太皇侍已不将徐意山当做外人,浑不担心他会拒绝或者叛变。其实也是,无论戚太皇侍有没有对徐意山说这一席话,他目前也丝毫不敢违逆这个人。
“小的万分感激太皇侍大人的抬举,定当为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戚太皇侍大约是见惯了别人对他效忠,对徐意山的誓言只是矜贵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见这位大人久久没了下文,徐意山只好硬着头皮道:“小的斗胆请问太皇侍大人……接下来需要小的做些什么呢?”
“接下来……孤会让皇帝临幸你,升你作小侍。”戚太皇侍缓缓转动着拇指的扳指,目光在满室的宫灯和夜明珠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