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相曹豹共争。布遂夜进,晨到城下。--《英雄记》
此3人皆非徐州土著,而是扬州丹阳人,故刺史陶谦旧部。
以刘备矫诏霸占徐州,与丹阳旧人不睦的情况看,陶谦旧部实际也在寻找推翻刘备统治的机会。
而“少与海内名士相连结”的陈宫,无疑是串联“丹阳旧部“与“寓公吕布”的关键人物。
陶谦旧部与吕布、陈宫配合默契。趁刘备争盟淮南,下邳国相曹豹,中郎将许耽,军司马章誑同时皆叛,大开西门迎接吕布。布坐城纵火,步骑大掠,打得张飞溃围而走。
天明,丹阳兵悉开门内布兵。布于门上坐,步骑放火,大破益德兵。--《英雄记》
臧霸等人听闻徐州易主,立刻掉转风向、宣誓效忠;而刘备进退失据,败入广陵。
可悲者,刘备被吕布背刺时,没有袁绍之于曹操般的慷慨援手,反被逼得人相残食,险些完蛋。
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败,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英雄记》
而吕布之后的行为更值得玩味。布与刘备主动联合,还其妻子,使备居小沛,共御曹军。
吕布在兴平年间(194-195)因“兖州之乱”构罪魏武,使刘备御曹,本不足怪;可怪之处,是配合吕布叛乱的许耽、章誑等丹阳旧人,竟从此不见记载。
除了被张飞阵斩的曹豹,许、章2将本是吕布牧徐州的佐命元勋,却从此人间蒸发。其中硍节颇值探讨。
许耽、章誑为代表的丹阳旧部,因叛变缘故,不可能再投刘备,只有依附吕布。而从此再不见记载,恐怕已遭布“隐诛”。而策划人就是陈宫。
理由显而易见。
吕布出并州,陈宫出兖州,陶谦旧部出扬州,皆非徐州本地豪强,且3家3地。
陈宫、吕布本就是“以利而交”的狗肉君臣,2人“争牧徐州”尚且不足;又岂容得下“丹阳系”的陶谦旧部,与己分羹?恰好需要与刘备和解,索性诛杀丹阳旧部以示诚意,1石2鸟,顺带清理异己,过河拆桥,方便独霸徐州。
陈宫以“连结海内名士”的特长,初入徐州,便注意到刘备系与陶谦系之间的矛盾,遂策动叛乱,助布夺徐州。
陶谦故将曹豹在下邳,张飞欲杀之。--《英雄记》
然后这仅仅是陈宫阴谋的第1步。其真正目的,是杀布自立、自牧徐州。
由此便引发了之后两次叛乱,而兵变对象,不是旁人,正是陈宫主君吕布。
建安元年(196)6月,吕布攻占下邳同年,陈宫便迫不及待地发动叛乱,欲族灭布家。
叛乱当夜,吕布正搂着媳妇在府中困觉。叛将郝萌领兵猛攻府门,门坚不得入。
布惊醒,披头散发,袒胸露腹地拉着媳妇惊惶奔走,不得出。
布牵妇,科头袒衣,从溷上排壁出。
溷,便是洗手间,俗称茅房。
科头,即不带冠冕巾帻。此时夜半,应是披发。
而在古代,披发与无衣性质近乎等同。
排即推,“排壁而出”即“推倒墙壁而走”。
布有虓虎之勇,竟能破墙而走。
前有韩馥,入溷中不得出而自裁。悲夫!
1代枭雄,竟被逼得推倒厕所矮墙,“排壁而出”…险些死在茅厕之中。
建安元年6月夜半时,布将河内郝萌反,将兵入布所治下邳府,诣厅事閤外,同声大呼攻閤,閤坚不得入。
布不知反者为谁,直牵妇,科头袒衣,相将从溷上排壁出,诣都督高顺营。--《英雄记》
布奔高顺营。顺,布麾下大督,忠诚谨慎,清白有威严。迅速将吕布夫妇保护起来。
待曹性等人镇压叛乱归来,布升帐讯问:何人谋反?
对曰:河内郝萌。
布又问:何人同谋?
对曰:陈宫。
顺斫萌首,床舆性,送诣布。布问性,言“萌受袁术谋”。“谋者悉谁?”性言“陈宫同谋”。--《英雄记》
1座皆惊,连陈宫也忍不住涨红了脸,所有人都瞧得真切。
但陈宫典兵,又是吕布谋夺徐州的佐命功勋,1时不好处置。最终竟“不了了之”。
时宫在坐上,面赤,旁人悉觉之。布以宫大将,不问也。--《英雄记》
此事除了反映吕布昏昧,也能侧面看出,陈宫势力猖獗到何种地步!
谋杀主君,滔天大罪,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罚酒3杯便轻轻放下。
恐怕吕布不置1词,亦有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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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诛杀陈宫必生波澜,吕布惟有捏着鼻子咽下这口气,不再追究。
可怪者,是郝萌出身,司隶河内人。与宫、布皆非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