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池屹掀开被子一角。
柴芸解开身上裹着的披风,又褪下慌乱穿上的夹袄,交给了奉辛便上了床,紧挨着池屹坐好。
刚收到她一身寒气,池屹往里挪了挪身体,搂着她躺下,握着她的手。
窗外北风打折旋呼啸而过,窗纸哗啦哗啦几声便安静了。
“睡不着就说说话。”
柴芸被这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吓了一跳,挪动身体面对着池屹躺着。
对面的眼睛没有以前那种风流劲,也没那种压抑的憎恶,显得很平静。也许,他也是心里有事想不通吧。
最近也没听说出什么大事呀。
京郊乱局也不值得他睡不着把她拉过来。
柴芸怎么觉得他是在自寻烦恼呢。
如果把他塞到她这般处境,他是不是得一下抹脖子啊!
地府逼着她完成任务,池屹又和她玩弄着心眼,她也没一个可完全信赖的帮手。柴芸觉得她才是苦呢。
不过日子都是往好处过的,哪有天天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她可不愿意那样。
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问题。
她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准备探探他的口风,再想应对之策。总归得先帮他解了心中的焦虑才是。
当然,她也不是稀罕池屹这个人。她只是想自己能在他身边过得舒坦些。。
目前他可是她最大的工具人。
有他在,她才能向地府那头有个交待。
她正在想着这些,池屹却先开了口。
“柴芸,朕也很难,要考虑的事太多了。当年那么多人连同周家一起覆灭,朕不想那些跟着朕的人再重复那样的悲剧,所以,池詹宁,朕必让他死。只有他死,才能一绝永患。”
柴芸没有出声,一剪秋水眨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她才出声。
“国家大事,嫔妾也不懂,也不敢妄议。”
池屹感到心里一梗。“朕这般和你交底,你还防备着朕?”
说得好像你多正直纯洁,我又多渣,呵,狗男人就会装纯良!
“霍郡王虽和嫔妾是旧识,但嫔妾已是陛下的芸昭仪,自然是以陛下为重。可陛下和嫔妾说起霍郡王,是信不过嫔妾,还是想看看嫔妾是何等无情无义?难道陛下就不怕嫔妾有朝一日对陛下一样无情无义?”
你是想看到我伤心还是不伤心?
柴芸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嫔妾快做母亲了,希望孩子康健,这就是嫔妾最大的心愿。陛下若是觉得嫔妾对霍郡王太过薄情寡义那便是薄情寡义吧。嫔妾本就是攀龙附凤,也不怕旁人说。”
池屹觉得柴芸这女人心太狠,竟然不好套路。
“你想太多了。朕知你对池詹宁有情,也是不想你以后一直遗憾。今日你若说不想他死,朕也便依你。朕想你活得自在,想你看朕时就和看池詹宁一样的眼神。”
威武霸气又深情!
信你个鬼!
柴芸也不想池詹宁死,但是他的身份特殊,多半不会有好下场。他和池屹早晚得有个输赢。
若是池詹宁能保下命,那是好事。如果保不下命,那也是正常。
所以柴芸不会去干扰池屹的判断。
顿了一下,池屹又意味深长地说到:“出身自己选择不了,婚嫁也许自己也做不了主,但是做什么样的人还是全凭自己。朕,对不起你,对不起池詹宁,但会对得起这天下百姓。”
这话说得太大,又很空,柴芸不敢信。哪怕她所知的千古一帝也未必一定时时刻刻对得起百姓。
但是,现在她不煽情那得什么时候煽情?
柴芸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伸出手搂住了池屹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若是陛下不嫌弃,柴芸愿意就这般陪着陛下。能为天下百姓谋福,嫔妾就是做陛下手里的刀也未尝不可。”
池屹收紧了几分胳膊,低低地笑着,声音甚是低沉好听。
“你一个娇滴滴小娘子,怎能让你做刀。你帮朕看好后宫就好,往后这宫里魑魅魍魉也不少。”
你不纳新人哪来魑魅魍魉。
“嫔妾省得。”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柴芸也就翻个身继续装睡,却不成想池屹从后面抱住了她,嗓音带着蛊惑。
“朕记得有人说过学了不少方法服侍朕的。”
柴芸心一跳,之后感受到后颈扑来热气,身上一颤,异样的感觉随之传来。
怀孕后的身体真是不禁撩拨,柴芸心里想着,手不老实起来,反客为主撩起来身后的男人。
身体康健的池屹倒是挺能折腾人的,柴芸仗着自己肚子揣着一个,说什么也不再伺候了。
池屹也没生气,也是怕伤到她,便把散在龙床上的避火图都收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