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两个小辈闹腾,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祖父长长吐了口气面子上挂不大住,脸色黑得难看,转头问。
“心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没告诉我这坠子清辞还给你买了。”
“我!”
慕心柔顾不得这么多,从地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正要辩解,慕清辞却抢先了一步,“祖父别问妹妹了,妹妹会不好意思讲的,清辞都知道。”
慕清辞装模作样,接连抽泣好几下,吸溜着鼻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委屈道,“店里许多人都看见我买了耳坠送妹妹,妹妹多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被怼得说不出来话,慕心柔气得咬紧牙关。
看着祖父愈加犀利的眼神,本只是为了出口恶气却没想到慕清辞一夜之间跟开化了一样,有了些城府。
要跟我斗是吧?
一个更为不好的念头在她心里油然而生,慕心柔委屈着脸默默走近慕清辞,挽上她的手臂:“姐姐对妹妹最好,妹妹都知道。”
她脚底抹了油似地一滑,摔不死你!
两人在半空中眼神相交。
等等!慕清辞脸上的是什么,笑,她在笑。
慕心柔耳边传来的慕博文的喝止声,但一切
都晚了,她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可慕清辞就这么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一根碧色的簪子从她的怀里掉了出来,啪嗒成了两截,其中一半落到祖父脚边。
慕心柔看着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慕清辞,捂住嘴,倒吸一口冷气。
“簪子!”慕清辞全然没顾及自己的手磕到了桌角,爬起来就扑倒在祖父脚边捡起簪子,“这可是要送祖母的簪子!”
自来骄纵的大孙女受了伤还只想到簪子是要送给祖母的礼物,祖父一时五味杂陈,他从未感受过大房孙女有这一面。
随后略带怒意地盯了一眼慕博文,有怪他教导无方的意思。
慕博文自知女儿理亏,立即命丫鬟上前扶起慕清辞,嘴里找补道:“心柔近来染了风寒身体抱恙,在在父亲面前没了规矩,儿子回去好生教导她。”
“行了!成何体统!”
祖父心烦意乱,大手一挥对着慕心柔高声道:“你这几日染了风寒便别出府了,今日闹得府上不得安宁,去祠堂罚跪三日静静心!”
只要是犯了错都得罚,各打五十大板是最好的法子。
“清辞……”
“儿子见过父亲。”祖父回头见大房儿子慕
博海急匆匆赶来,元帅府到底还是他的宅子,罚慕清辞的话一时说不出口了。
慕博海见安福堂里乱七八糟的样子结合巧娟传来的话便猜出大概,把慕清辞拉到身后看到她手臂上有伤;“清辞摔了手,儿子先带她下去找大夫看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祖父无权干涉大房一家太多,无奈只得让这父女二人离开,挥挥手让下人单带慕心柔去了祠堂,她临走时转头看了眼慕清辞。
“怎么样?”
慕博海心疼地看了眼女儿撞得青紫的手臂,见女儿将泪水一抹放下衣袖挡了伤口,全无娇气模样。
她摇摇头,余光扫到身后追上来的二叔。
侧过身对着父亲轻声说:“今日算惹了慕心柔,父亲知道女儿的意思。梦里的一切女儿绝不会让它成为现实,您告知母亲近来多提防二房的人。”
“大哥。”
快步走上前来的慕博文恭恭敬敬鞠上一躬,慕清辞对他微微一笑,他和和气气替女儿道歉起来:“柔儿不懂事,清辞你多担待,她还小。大哥对清辞的教养弟弟今日尤其领略到了,哈哈哈,虎父无犬女!”
话里有话,带着钩子。
“妹妹是小了点,二叔您得多教教才对呀。”笑嘻嘻地看着慕博文,慕清辞一拍脑门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五十步笑百步!”
“是是是,清辞近来书念的多,这话没错。”
三人和和气气笑做一团,慕博海骄傲地看着不谙世事的女儿一夜之间听懂了慕博文的阴阳怪气,慕博文则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慕清辞不冷不淡的看了眼这两父女,眼眸渐冷。
她倒要看看,这两人的戏还能演多久。
……
宫里要开五皇子靖王的庆功宴,京城大臣全接到了太后的帖子邀家中适龄女儿一同赴宴,慕清辞和慕心柔自然都得去。
今日是领月钱的日子,家中小姐,一人每月十两银子。
这是祖父在慕家府定下的节俭的规矩,虽而今慕博海当上元帅在家中说得上话,可朝廷发的俸禄终究是归了慕家。
想到免不了要与楚景舟打个照面慕清辞郁闷地跨过账房门槛,想见是想见,可届时全是王公贵族还有楚景煜虎视眈眈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