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在说什么,现在正是进货的时间,所有现银都压出去了。”
“外头的货款还没收回,我们账目上那点银子还得预留出来,支付货物的尾款,哪里
能支出八百两这么多?”
“这,我,也没有啊!”覃守业不知道覃夫人玩的哪一招,不解道。
覃夫人扶着额头,苦笑道:“老爷,你我至亲夫妻,就不用装腔作势了,你平日积攒了不少私银。”
“看在你为了这个家操持生意,上下打点的份上,我体贴你,算是默许了你的行为。”
“可就如你所言,我们和阿珍还有启恒到底是一家人,他们有难,我们当兄嫂的自然要帮。”
“这个关键时间,你先把私银拿出来渡过难关,大不了,等账上货款到了,我给你补上就是。”
覃守业当场愣住了。
一瞬间,他完全明白了覃夫人的打算!
是啊,生意进货要银子,尾款要银子,可偌大的覃家八百两银子还是能拿出来的!
覃夫人这意思,是要逼得他把所有私囊里的银子拿出来。
而他自己不清白,不可能当着覃大明一家子的面,当真计较覃家有多少银子。
覃守业咬了咬牙,哭丧着脸道:“阿梦,你误会了,我是有些私银,可如你所言,上下打点出去应酬交际,都需要银子。”
“那点儿私银压根不够,如今我是兜比脸干净,别说八百两,就是八十两银子也够呛啊!”
覃珍和覃起恒闻言,对视了一眼。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对夫妻在唱双簧戏呢!
“二哥,二嫂,你们要真不想拿,也没必要在我们跟前做戏。”覃起恒沉着脸,道。
“当初若非我爹松口,同意老太爷的方法,让二哥你记在我们家里上了旁系族谱,也不至于让我们同当时的族长交恶。”
“后来虽然换了族长,可我们家这些年都被打压,一无所有,在覃家族内活的不如一条狗。”
“怎么,二哥你娶了阿梦,成为当家做主的人上人,就想忘记当年的恩情,弃我们不顾?”
“是啊,做人可不能做成这般忘恩负义的德行!”覃珍怒目而视:“我们求到覃家来,肯定没办法了。”
“你们夫妻一边答应,一边又做戏推辞,把我们当什么,再不济,爹还在这儿呢!”
覃珍说着,戳了戳覃大明的胳膊。
覃大明回过神,也顾不得贵客还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痛斥:“天菩萨啊,睁眼瞧瞧吧。”
“这些天打雷劈的混蛋,要逼死我这把老骨头啊,当年我就不该心软,答应覃家老哥的意思。”
“这哪里是入族谱的儿子,分明是讨债恶鬼,连累我们一家子啊!”
“……”
熙然郡主拉着云晚意的衣袖,一边小声嘀咕道:“我算是见识什么叫穷乡恶水出刁民了。”
“这几人的嘴脸,若非我事先知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真要被蒙蔽,以为他们才是受害者。”
“都差不多。”云晚意压着声音,小声道:“覃大明和覃珍覃起恒不是人,覃守业也不遑多让。”
“不过,他们这一出整好中了覃夫人下怀。”
余清鸿看得真切,悄声叹道:“想必以前覃夫人顾着覃守业的面子,顾着覃家名声,肯定忍气吞声,没说过什么。”
“现在她看清覃守业的真面目,下定决心要甩开他们,必不介意撕破脸了。”
云晚意嗯了一声,道:“刚才覃夫人就说了,覃守业妄图让覃大明几人闹上门,借机捞取好处。”
“她也要利用这家人,把覃守业逼上绝境。”
云晚意在此前,就听覃夫人说起了所有的计划。
不得不说,一开始见面,她觉得覃夫人是头发长见识短,遇到事情只知道抱怨哭诉的后宅夫人。
这个看法完全错了。
覃夫人担心覃涟漪,关心则乱一时间失了分寸。
冷静下来的覃夫人有主见,条理清晰,知道打蛇打七寸,厉害着呢!
加上云晚意支招,这几人完全不是对手。
比如现在,覃守业也好,覃大明一家子也罢,全部按照她所想,一步步踏入了圈套!
几人悄声说着,声音很小,覃珍几人压根顾不上。
覃大明又哭又嚎,仿佛市井泼妇,喊叫不止。
覃夫人难受的按着眉心,打断道:“爹,我叫你一声爹,必是把你们当做自家人的。”
“既是如此,也就不需瞒着你们,来人,把账本子拿过来给老爷子瞧瞧!”
覃夫人的心腹立刻应声而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账本子递给覃大明。
“爹,你也瞧瞧,我们府上有多难。”覃夫人眼眶微红,道:“现在形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