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怡,刘远怡……
我大脑中好似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转瞬而来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剧痛!
一个零零碎碎的画面跳了出来。
夕阳下的大河边,一个男孩背着一个小丫头在河滩上行走。小丫头扎着冲天辫,咿呀咿呀地叫着。
一阵风沙袭过,河滩上站着一群辫子壮汉,惊恐地看着河里的一条小船。
小船上立着一个手持大刀的少女,仅一人,就让岸上的亡命徒们吓得魂飞魄散!
有人大喊她的名字:“水府刘远怡!”
最后,她站在一口石棺前,回首凝望天尽处的方向,随后,毅然决然地跳入石棺之中。
碎片消失,脑袋好像要裂开的痛苦让我不得不双手抱着头倒地翻滚,使劲浑身解数去抑制催命的折磨。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变故,身旁两个人都傻了,杨羽赶紧蹲下来问我怎么了,刘远怡更是带着恳求般的语气对我喊:“不要!不要!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你的!”
杨羽指诀一掐,在我的颅顶点了点,要命的折磨逐渐消停。
稍微缓过来后,我看着梨花带雨的刘远怡,心里莫名地很难过。
我想看到她欢笑,不想看到她哭泣。
我安慰她我没事,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突然血压高了,跟她没有关系。
杨羽把我扶起来后,我笑着问刘远怡:“你就是水府的人啊?”
这么说来,刘复跟那个刀疤青年也是水府的人了。
她微泯双唇,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能是害怕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也没有追问。
我再次对她表示感谢,并真挚地邀请她来参加我的婚礼。
她笑颜逐开,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去的!”
来接她的人赶到了,我们就此告别。
回去的路上,气氛又回到了沉闷之中。
我打破僵局向杨羽道歉,怎么着也不该冲他发火的。
他笑了笑:“没有关系,人之常情。只是师叔啊,喜事将近,你的面上要开朗一些才好。”
话是这么说,可我爷爷刚没了,我怎么开心的起来?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突然升起一个问题。
他是爷爷的关门弟子,跟爷爷的感情不见得比我低,爷爷没了,他怎么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伤心样子呢?
这不会又是他跟爷爷合谋起来骗我的把戏吧?
而他发现我在盯着他后,眼睛一转,开始无病呻吟起来,说着师公走得好突然啊,他还没来得及尽孝什么的。
好假。
他这个样子,更让我觉得猜测是对的。
我也没有询问,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即使我问了,他也不会承认的。
回到湘西后,我们并没有直接去九黎殿,而是先到苍山的寨子里落脚,跟赵崇他们汇合。
我获胜并抱得美人归的喜讯早就传了出去,李星跟张胜也跟着赵崇过来了,笑着对我道喜。
李星还说他是我的幸运男神,他早就猜到会发生什么了,所以才特意跟我同行过来,让我借到他的一点福运。这不,果然成了。
是是是,真的太感谢太子爷了。
我们选择在这里汇合,其实是想探讨一下结婚的具体事宜,我好做准备。
这里边就只有我跟张胜两个光棍,其他人都是结了婚的,有经验。
只是想法是好的,现实却不是那么回事。
杨羽的老婆是浙西的,李星的老婆是湘南的,赵崇的老婆是帝都的。不是同一个地方,习俗当然也不一样。
最有发言权的还是苍山,因为他的婆娘就是湘西的。
苍山的婆娘是个健谈的苗巫妇人,之前她跟寨里人去了外边,所以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碰到。
在听完了我跟黎笑的事情后,她眼睛都瞪大了,一个劲地对我竖大拇指:“了不起!居然能闯过排鱼关山道娶到圣女!真了不起!”
没有了,一般般而已,哈哈。
她说,苗巫这边不稀罕彩礼什么的,只敬仰强者。能够闯过三险五关的人是一等一的勇士,比任何彩礼都宝贵。
苗巫嫁娶的规矩也比较繁琐,但都是小问题,所以我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
苍山却有不同的意见。
他干了一碗酒,说:“千文兄弟,说实话,你能独自闯过排鱼关山道,我苍山第一个服你。如果是其他人,你要娶走根本不成问题。可是,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当今圣女……”
怎么了?不妨直说。
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黎笑是黎巫出身的三巫圣女、已故教首的独生明珠,本身就显赫不已。而且,如果她是庸碌无为的人也就算了,偏偏能力又非常出色,堪称三巫教的中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