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灵悠悠长叹一声。
这是不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呐?
回到颜府,汐灵又去了慕容凡雪屋里。
这两日府里是多事之秋,件件都跟颜芷月脱不了干系。
本想按爹爹的意思,送她回临安老宅看管起来,待日后再来处置,岂知她半道上使计偷跑了。
迫不得已,她只能先下手为强,斩断颜芷月一条臂膀,处置了夏槐,以免之后她们联手害她,让她防不胜防。
昨夜她院里的动静闹得那么大,连爹爹都惊动了,派了福伯过来。
可她娘亲一点动作都没有。
汐灵觉得十分奇怪!
娘亲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残忍、太狠心了?
汐灵心里忐忑不安。
她走进娘亲院里,爹爹和娘亲正在桃花树下下棋。夕阳的余晖洒在娘亲脸上,她笑盈盈地落下一白子,见爹爹举棋不定,笑道:“老爷,你输了!”
爹爹哈哈大笑,说:“夫人的棋艺,日渐精湛啊!”
娘亲捂嘴嗤嗤地笑,满面娇羞状。
汐灵顿足,眼圈红了。
要是时光就此停住,那该有多好呀!
她轻唤一声娘亲,爹爹。
颜清放下棋子,站起身笑道:“汐灵来啦!”
说着他吩咐范嬷嬷准备晚膳。
汐灵明显察觉,娘亲在听她唤那一声时,背脊挺了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连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说:“老爷,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陪你用膳了。”
颜清一愣,小跑上前,拉着慕容凡雪的手,轻声问:“娘亲,你哪里不舒服?我叫人去请大夫?刚才还好好的,怎么⋯⋯”
慕容凡雪用力挣脱颜清的手,说:“我先回屋。”
汐灵赶紧冲上去,抱住她说:“娘亲,你是不是在气汐灵?”
慕容凡雪一把推开汐灵,未语先落泪,可把汐灵吓坏了。
“娘亲,你怎么啦?”
“怎么啦?你问我怎么啦?颜汐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夏槐固然有错,你把人发卖了就完了。就算你想打死她解气,也不该把她脸划花。人死了你还不放过,还把她扔乱葬岗,连全尸都不留。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变得残忍?”慕容凡雪越说越激动。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温温软软的女儿,心肠变硬了,会算计,会使手段害人了?
她思前想后,这是颜汐灵做不出来的事。
不仅如此,以往那么爱慕太子的她,居然气皇后,闹公主,顶撞夫子,就是不想进宫。
她总有一种感觉,在这个跟汐灵长得一样的皮囊下,住着的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她看不明,看不透的人。
听到娘亲如此说自己,汐灵心痛至极。
她不能解释,那个柔柔软软的颜汐灵,被颜芷月、萧容昊,还有夏槐害死了。
她这一世来,就是为了复仇。
把害她的人提前灭了,才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夏槐划花她的脸,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是很公平吗?
他们把打死的她扔进乱葬岗,她送她们去同一个地方,这不是很合理吗?
可是,娘亲不知道这些。
娘亲只看到她的残忍与狠毒,却看不到他们做过更毒辣的事,外祖父一家惨死,血流成河!娘亲被逼悬梁,死不瞑目⋯⋯
汐灵快被仇恨淹没了,双眼猩红,伤心欲绝。
颜清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上前扶着她的双臂摇晃,急切地问:“汐灵,你怎么啦?”
神智一丝丝被拉回来,汐灵迷茫地看了一眼颜清,又看了一眼慕容凡雪,轻声喊:“爹爹、娘亲—”
随后她眼前一黑,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慕容凡雪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汐灵突然晕厥,颜府上下顿时乱成一锅粥,几个丫头吓得大哭不止。
还是皓雪镇定,在无人处招出暗影卫,要他赶往西郊送信。
福伯派人去益春堂请顾大夫。
顾大夫诊脉后说:“大小姐是心力交瘁,气郁上行,也就是受了过大的刺激,才导致晕厥。”
“都怪我!是我刚才狠心责备她,呜呜⋯⋯”慕容凡雪后悔不已。
汐灵多善良的一个孩子。
她居然骂她残忍、狠毒,被最亲之人这样骂,谁受得了?
她那么对夏槐,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想明白了的慕容凡雪,哭着扑向床边,拉着汐灵的手说:“汐灵,娘亲错了,你快醒来。娘亲知道你有苦衷,你不愿意讲,娘亲不会再问。汐灵—”
颜清送顾大夫出来,担忧地问:“为何小女迟迟不醒?”
从汐灵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