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娇冷眼道:“统统拿走!我口味变了,早就不喜欢吃这些了!”
孟君朔毫不生气,笑吟吟地劝说:“这几日,你饭也吃得不多,瞧瞧又瘦了??”
孟玉娇横他一眼:“少在这里假仁假义!”
孟君朔长叹:“小妹,喜鹊的尸体在石岭郊野的树林子里找到了??”
孟玉娇剧震。
喜鹊的死讯一下子冲淡她心中所有的怨怼。
孟君朔凄然:“实话说,我很庆幸当初你私自出走,反倒成了一件好事,安然躲过一劫。”沉默了一会道,“我差人安葬了喜鹊,至于燕儿,你可以放心,她是你的贴身婢女,并非我的心腹。”
大哥忽然如此坦诚,孟玉娇很是吃惊,隐约感到不妙:“喜鹊死了,自然赖你!不是你搞阴谋诡计,还把脏水泼我身上??”
孟君朔捂住孟玉娇的口,压低嗓门道:“我这样做,不都是为了你好?”
孟玉娇挣脱开去:“为了我好?明明是你存了私心,想利用我巴结齐王!”
孟君朔叹道:“那姓金的女人多有手腕你根本不知道,从小到大不是我袒护你,决不会每一次,你只尝到她皮毛点苦头!”
孟玉娇动容,嘴上仍道:“她再坏,大哥也不该害人性命??”
“别打断为兄,听我把话说完!”孟君朔黑沉了脸,“这些年父亲是老糊涂了,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言听计从,她什么下贱的身份也配与我平起平坐,想得府里管事的权力?她要再有孟家子嗣,身份就大不同了,他日老爷子的财权兵权落进她和娘家的手里,你我能像今日这般站在这里享受安稳的好日子?怕是要卷起铺盖滚到野地里去!”
孟玉娇起初觉得兄长危言耸听,仔细想想打从金姨娘进府,家里就没几日的太平,心中对兄长的责怪消敛了一半,小声嘀咕道:“可是,我不想嫁给齐王。”
如今,她心里更有了倾慕之人,此生非他不嫁??
“齐王身世显赫有何不好?嫁给他是你的福份!”孟君朔旋又叹道,秋叶飘落般气息悠长,“现如今怕你想嫁给齐王也不能够了,父亲已听进那姓金的谗言,要将你许配给富商贾岳之子贾荣,聘礼都收下了,嘱我替你操办择吉日成亲。”
孟玉娇大惊失色:“什?什么!”
一场猝来的暴雨冲刷着地狱谷。
浓重的硫磺臭味减淡,雨水混合泥土荒草的清香,漫漫扩散开来。
荆条抽在劳役的死囚背上,发出响亮的“啪——”一声。
死囚忽然倒在大暴雨中,再也站不起来,任凭监管如何抽打,静默无声地躺着,双眼圆睁,仿佛还有未了的心事。监管俯身探手看他是否还有鼻息。这里隔三差五就死一个苦役,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那监管拿着手中的荆条,就近指着清寒,冷冷道:“你,过来。”
清寒瘦弱的肩膀还扛着石块,缓步来到监管的面前。
监管道:“你把他拖出去。”
清寒卸下肩头石块,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弯腰去拽死尸。丧失了灵魂的死躯比石块沉重。
清寒浑身湿透,长发凌乱扎起,饥饿让她手足无力,寒冷的雨水冻得她双手颤抖,费劲地把尸体拖到指定的崖边从上面抛下去,尸体翻滚着向下,消失在漆黑的深渊。
清寒回过身时,玉佩从袖中滚落,监管眼尖,一下子就瞄到了,抢先一步,跃至跟前抢夺,清寒扑倒护住她的玉佩,不管荆条如何抽挞也绝不松手。
监管尖锐的嗓音道:“你已是冢中枯骨,还要财物何用?快交出来!”
清寒红了眼,死死抓住玉佩,昏了过去。
暴雨疯狂。
清寒感觉到火的温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安然地躺着,身上盖了床厚实棉被,压得她喘息困难,转头看去,坞钥跪坐在不远处的矮几边,微亮跳动的烛火勾勒出她线条柔美的脸廓。
她的手中拿着清寒的玉佩正在玩赏尾短的五彩绳结。
清寒像被人拿捏了软肋,既激动又无可奈何,气息奄奄地对坞钥道:“还我。”
坞钥听见清寒的低语,仍细细端详着温润的九凤玉佩,用手抚摸玉佩下面柔顺的水青色穗子,一边道:“委屈宫主了,我的屋子简陋,比不得你那珠宫贝阙,不过,见你冷得哆嗦,多添设几个暖炉,可还觉得舒适呀?”
清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坞钥手中的玉佩,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还我!”
“还你很简单,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不惜用性命守着这块玉佩?不过是块石头,有那么重要?”坞钥笑容忽敛,“不要骗我,我会立刻摔碎它!”
清寒这才意识到原来玉佩对她而言如此珍贵,她仰面望着房梁道:“玉佩是金环辞世前给我的……她说关乎我的身世,希望我拿着它去找我的亲人。”
坞钥的目光黯了一黯:“所以,你起了离开这里的念头?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