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向最后的那扇门时,卡罗尔的眼睛都有些晃影。 哈利转身冲不远处的看守招手,“女士,麻烦你帮我们开一下门。” 那人像个装饰盔甲一样僵硬地走过来插进钥匙拧开锁,冷漠地说:“最多待半个小时。” 卡罗尔望着她帽檐下的脸,微怔。 她是已故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凯瑞迪·布巴吉。 在哈利再次爽快地作出保证时,卡罗尔推开了门。 门里的房间似乎比外面还要亮,一个像探照灯一样的硕大灯泡悬在天花板的正中间,将长宽都不超过十英尺的房间照得纤毫毕见。死白的墙面,灰白的地砖,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木板床,白色的洗漱用具。 在一片凄惨的白色中,靠墙坐在床板上的黑色人影撞进了卡罗尔的眼里,让她心头猛然一悸。 从脖子裹到脚的纯黑修士袍,垂到肩上盖住脸的黑发,那人像子弹射在墙上留下的漆黑弹痕,深深地嵌入了这片洁净之中,成为了唯一且不祥的污渍。 卡罗尔站在门口静静地凝视他。 很久之前在霍格沃茨,她总是不太愿意仔细端详他,那时她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目光对不太体面的他造成侵扰。现在她才恍然发觉,她其实只是不想承认她并非自己以为的那样强大,也不愿意清醒认识到自己的无力。 在那个泥沙俱下的震荡洪流里,她那不值一提的可笑正义感,是拉不住一个注定要被裹挟着陷进漩涡深处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