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后一段时间的噩梦,因为光一个诺里就已经够噩梦,现在她分身成了几百个,包围着自己,眼睛聚焦在自己身上……如同噩梦被放大了几百倍。 不知道应该看着哪一个好,静态只好一边旋转着身体,尽量面对所有的诺里说:“听我说,好好思考我的话,我是来救你的,我的方法是有用的……” “你的主要人格析出法?”其中一个诺里问。 “对,但是……”静态还没但是完,另一个诺里哈哈大笑,她是格外开朗的那一个,开朗到有些不正常,像是一个崩人设的诺里。 “你的人格析出法,要自己杀掉其他世界的自己。那你是要我们互相残杀吗?大家听我说,他要我们来一场大逃杀!我喜欢这个点子!!” “不!不对!”感觉现场已经脱离了控制,很可能往不能播的那一幕演绎,静态急得跳着脚大叫,“你们的情况和我说的不一样!你们不是不同世界的切片,你们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情绪分支,你们不能互相残杀,那就是在摧毁自己!” 但是他一个人不可能喊得过几百个人,这群诺里一个个情绪高昂,脸色涨红,金眸里充斥着血丝和倾泻不出的炽烈恨意,互相仇视着对方,眼看一场极大规模的血拼就要开始了,离得最近的一个诺里,忽然转向静态,她的冲动和极端里带着几分悲悯,快速地说:“找到善意、同情和尊敬三个,她们被锁在别的地方。找到她们,你还有一线生机。” 静态茫茫然地应和着点点头,“好、好的,不过……那这些是什么?” 几百个相同模样的头颅刷刷地转过来,嘈杂的场面霎时间安静若死。 一个诺里举起手,轻轻松松地自我介绍,“暴力。” “仇恨。” “冲动。” “偏激。” “嫉妒。” “悔恨。” “……” 静态懵了许久,直到那个格外开朗的诺里走过来,拍了拍他,笑嘻嘻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不相信一个人能有几百个缺点?她是个很不堪的人,哥们儿,跟你在历史课本上学到的那个聪明绝顶的起始锚点不一样。她不值得你以身犯险地来救她。” 静态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一个人有这么多缺点,但是她表现出来的模样还能正义、美好、温暖,充满希望,那说明善意、同情和尊敬那三个分身一定很强大,一定比你们强得多!” 对面的诺里安静了一会儿,她的金眸收敛了所有的高光,变成两颗雾蒙蒙的珠子,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嘴唇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吗?那先让你看看,疯癫的力量有多强。” 静态的世界凝固了两秒,然后他就被一股洪流卷走,眼前那个代表疯癫的诺里被放大了数倍,占据了整个视野,撑满了静态所见的框架。他感觉自己发生了一些形变,变得很柔软,被拉得很长,像一只向内涡旋的蛞蝓。诺里伸出手,在他的内部梳理了一遍,用细瘦但是有力的手指,把他梳理成条状。 他完全陷入了一团无意识无目的的状态,非常茫然而且一切开始溃败,从外形到思维都在流失,最后变成只会追求一点本能快乐的原始冲动,追着代表诺里的抽象图形,一路远去。 提米科玛检测到危险信号,开始发出滴滴的报警声:“警告!警告!链接出现塌陷!一个终端即将断开,目前使用的时间领域即将崩溃……” 静态猛地睁开眼睛,他愣愣对着眼前的终端机屏幕,不敢置信,“我居然被弹出了!她居然强制我下线!” 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静态带着怒气猛地扭头,看见一个……奇怪的生物,“哇!什么东西?” 出栈像一具融化的蜡像,他一半还稍具人形,另一半就是个捏失败的橡皮泥块,语气好奇而天真地问:“你怎么了静态?” 静态比他惊悚多了,原地蹦起来半米高,“你才是!你怎么了?” 出栈伸出黏黏糊糊的手指,跟两条橡皮筋一样耷拉着,“我很好呀,明天是欢庆日,庆祝我们进入黏黏时代,你忘了吗?” 静态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又被从这个切片抽离出去,他软绵绵地顺着数据流,被重新投入到纯白色的空间里,对面的诺里斜着身体躺在一只白色躺椅上,晃晃悠悠地摇晃着自己,悠闲看着手里的一打切片。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了,怪不得你要杀掉这些世界的切片,它们真的……有点滑稽。”诺里乐不可支,一边欣赏着,一边抬头笑看静态。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在偷窥我的信息?!” “你都看过我的了,我为什么不能看你的?”诺里甚至露出几分委屈,但是很快,她就噗一声笑出来,指尖捏着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