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美做不到。我们国家目前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财阀,有资本垄断的也是从政一派,这些人一身清白走得够高了,单为国家做事,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往下才是一些巨商和白手套,这拨群体也就玩得花,山腰上称个王,没能力也没胆子染指政权,而顶美在全世界屈指可数,他们分裂,无血缘,组不成家族,更不用说把手摸到国家命脉上往人民身上压榨。所以即便目前大环境再荒诞,统治权仍然捏在国家自己手里。古洛情愿养着一笼子只进不出的貔貅,也断然不会容忍贪婪到最后把自己都吃了的饕餮在自家领土上冒出一匹。” 只要话题足够敏感,就可以牵扯出一口深渊。他幡然醒悟,不兴再与邓烟雨谈下去,话锋陡转,拎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你不喜欢顶美啊?” “额,我……”邓烟雨撬不动舌头,仿佛胃里一下子塞进一桌满汉全席,惊愕得张着泛白的唇,把装满水的锅端到灶上,勉强开口,“说不上来,我被他吓到了,他身上气息太重,我感觉脖子都勒紧了。” “爱玩,人品低劣,”公冶用五个字总结了那位姓尹的,瞧着完整的萝卜在刀刃下逐步沦为碎末,表情无动于衷,“所以他要你转达什么?” “别让我们等太久,”她一字不差地复述,“就这一句。” “啥意思?”公冶声音里透着狐疑,戒备的神色松开,“我不懂。” “啊?你不知道?” “我活这么大,”公冶目光锐利一闪,“就没见过顶美,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名……”邓烟雨花容失色,“亲娘嘞,我忘记问他名字了!” “自报家门都不会,”公冶再次切开手指,慢吞吞地移去冲水,说,“不管了,随他去吧。” “可以不管吗?”邓烟雨担忧地说,“他认识你,知道你在公安,也知道你的姓名和代号。” “他想查我太容易了,不要……”第二句话还没表个全,公冶关掉水,一脸不安看向邓烟雨,“他知道你名字吗?” 邓烟雨点头:“知道。” 公冶僵住了。 顶美找她干什么? 他自然清楚这和邓烟雨身上的标记味没关系,顶美口味刁,不稀罕这个。 但他们确确实实抓住了邓烟雨的行踪—— 通过我。 公冶思索至此,整张脸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