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既然上次家访都没问题,那这次来学校应该也问题不大吧。 但苏槿却说:“樱樱你是不知道,我前天去马小小家里的时候想要抱抱她,结果这孩子看到我靠近之后直接一巴掌呼在我的眼眶骨上,无论如何都不让我近身,一见陌生人就哭,特别难搞。” 秦樱停下脚步,看着苏槿问:“那杨园长为什么同意让她来学校啊?” 苏槿:“因为杨园长心软呀,马小小妈妈一眼泪汪汪地求她她就没法不答应。” “本来马小小弱听又没法装耳蜗或者助听器,应该直接去聋哑学校的,但她妈妈还是希望她能学会说话,而不是只能比划手语。” “樱樱,”苏槿怜悯道:“如果马小小真来我们这儿上课的话,她最有可能会分到你班上,到时候你可有的愁了。” 秦樱叹了口气,原本的斗志满满瞬间变成愁容惨淡,她重新迈开步子走下台阶,自我安慰道:“我尽力吧,之前我也没教过这种学生,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两人撑伞走出幼儿园大门,站在马路边等候。 苏槿左手捂了捂撑伞的右手,说:“这雨下的,感觉像是一键回到了冬天,好冷啊。” 秦樱咬着皮筋在伞下扎头发,扎完之后,她用手机相机检查了一下,确保丸子头一丝不苟,没有一点碎发漏出来。 “哇——”苏槿调侃道:“看你这架势,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秦樱无奈地笑笑:“是啊,希望马小小没有揪人头发的坏习惯。” 秦樱如此防范,是因为两年前她曾被一个比较调皮的小男孩扯过头发。 当时她头上别着一个卡通发卡,男孩想把她的发卡扯下来玩,结果一用力,不仅是发卡扯下来了,还友情附赠了十来根头发。 秦樱因此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每次要接手比较难搞定的孩子时,她都会把头发老老实实地扎成丸子头。 苏槿踮起脚往远处眺望了下,说:“不过既然马小小妈妈能够顺利把她带到学校来,就说明她的承受能力应该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差,樱樱你也别太担心。” 秦樱:“嗯。” 很快,一辆白色轿车停在她们面前,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马小小的妈妈方霞下车。 她把车门轻轻关上,对苏槿说:“苏老师。”然后看向秦樱:“请问你是……” 秦樱:“我姓秦。” “哦,秦老师啊,你好你好。”方霞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她感激道:“真是麻烦你们二位老师了,这下着雨呢还在路口等我们。” “马妈妈你太客气了。”秦樱礼貌寒暄了一句,然后问:“小小呢?她在车里吗?” “在的在的,但是……”方霞有些为难地说:“老师你也知道,我们家孩子特别害怕出门,所以我为了把她带出来,昨晚特意让她很晚才睡觉,今早又趁着她还睡着把她抱到车里,现在她刚醒。” 苏槿指着车内问:“那她愿意出来吗?” 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又哭又闹还呼人拳头吧? 方霞连忙道:“我抱着她应该是没问题的。” 说完,方霞转身把后排的车门打开,秦樱看到一个穿得厚厚的小姑娘坐在儿童安全椅上,刚睡醒表情有些蒙圈。 看到陌生人后,马小小反应了一秒,然后立刻开始大哭起来,看上去架势很猛,但实际的声音却并不大。 这时,马小小的爸爸从驾驶位下来,冒着雨把马小小抱出来,方霞赶紧过去给他俩撑伞,然后从丈夫手里接过孩子。 进到妈妈怀里后,马小小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但依然在抽泣,眼神不安地注视着周围的陌生环境。 一行人回到学校,秦樱让马小小一家先在办公室里坐着等一会儿,然后下楼去叫杨园长。 杨园长脸长得慈眉善目,非常平易近人,但因为马小小视任何陌生人如洪水猛兽,所以见她伸出手想要抱自己时,马小小顿时哭得更厉害,扭头往方霞的怀里钻。 秦樱从柜子里拿了个兔子小玩偶,在马小小面前晃,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但由于这倒霉孩子哭得太投入,一直眯着眼睛,泪水一滴一滴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所以根本没注意到秦樱手里还拿着小玩偶。 秦樱向苏槿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苏槿摊手耸肩,意思是她也没辙。 秦樱放下玩偶,心想:算了,等她哭累了再说吧。 马小小一边哭,她爸妈就一边和杨园长交流马小小的情况,总结下来还是苏槿说那几点: 不能和人交流、极度缺乏安全感、脾气暴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