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适应了这具身体,其他都很完好,唯独眼睛日渐模糊,直到完全看不见,他对达奚菩的依赖就更甚,自己给自己取了“达少悻”这个名字,把自己幻想为,他的弟弟。 似乎这样一来,他就永远也不会抛弃他了。 见到奉月前,两人的关系虽算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见到奉月后,达奚菩才知道,他喜欢的不是马月松身上的气息,而是马月松沾染到的,奉月的气息。 他对奉月的喜欢,超过了一切,包括达奚菩。 越是最亲近的人,越是知道往哪捅刀子最疼,奉月得知道真相时有多悲愤,就有多讨厌马月松的这张脸,没有这张脸,他无法出现在她面前,有了这张脸,他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他早就想换掉这身血肉和这张令人厌恶的脸,因此苦心钻营多年,很快他就可以达成目的了。 “多谢尊主关心,很快我就不是这张脸了,也不会是这个人了。”他眉骨微抖,从地上爬起来,其实他只需要再等几年,就能长回本来面貌,不一定非要用这么血腥的方式,不过他等不了了。 达奚菩缓缓起身,他有一个残酷的事实还未告诉他,那就是无论他换多少张脸,都改变不了奉月厌恶他的事实。 “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在可怜我。”达少悻收紧下颌,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我从未可怜过你。”他转身,走向出口,因为他也讨厌被人可怜。 “不再与我说点什么了吗?你很快就要见不到我了。”达少悻下颌微抖,眼神执拗。 达奚菩停顿一下,又启步。 …… 南音等了太久,在流云殿的中上方,历代魔域尊主的宝座上睡着了,她睡眠很浅,达奚菩只是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她就醒了。 “你终于出来了。”她站起来,伸手抱住他。 她知道刚才是他救了她,不出现大概是因为,他还有其他事要做,所以她在这里等他。 达奚菩身体一僵,却不作反应,任她抱着,不知为何他有一瞬,竟有了想与她解释的想法,奉月不是他关进去的,她曾在他数不尽的暗夜里,给他带去一丝天光,即便后来背叛了他,也不会磨灭曾经的一切,他或许会直接了当地杀了她,但不会折磨她。 不过解不解释都没用,不会因为他做了一件,看似不那么坏的事,就抵消过往所有的债。 欠下的总归都是要还的,任何都逃不了,这个道理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没什么要问的吗?”他低头,看着她。 她故作迷茫:“问什么?” “抱够了吗?够了就走吧。”他推开她,反手抓起她的手腕。 “去……”南音刚要开口询问,眼前就一阵发黑,等再睁开眼,就停在了扶傷阁外。 惘夫打开门,正要说话,小药童从药炉旁冲过来:“南音姑娘你没事了,真是万幸啊。” 说着,他歪着小脑袋,看了看她脸颊上的小口子:“看来还是伤到了,不过你放心,我师父会替你治好的,保证一点疤都不留。” 他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故意逗她笑。 南音拍拍他的头顶:“小滑头。” “咳咳。”惘夫怒咳两声,小药童脖子一收,乖乖回去煎药了。 “尊主,南音姑娘,请。”他侧身,请两人入内。 南音进去冰室,看到里面复杂的阵法排列,顿时明白这个治疗眼睛的方法,不会像惘夫说的那么简单,如今这双眼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释放出爆裂的疼痛,折磨人是不假,但挨一挨也就过去了,万一这个方法失败,让她成了小瞎子,耽误她的正事,就得不偿失了。 主要是她看惘夫毛手毛脚的样子,对他不是很有信心,不想做他练手的工具人,虽然有达奚菩的威胁在,他不敢不尽心尽力,但成与败,往往在一瞬之间,谁也不能百分百地保证。 “其实我的这个眼睛,也不是非治不可。”南音插科打诨,小心说出自己的想法,趁两人不注意,她溜到冰室门旁。 “不是,我好歹准备了这么久,你说不治就不治了?”惘夫脸色难堪,他看向达奚菩,摊着手寻求公道。 “真的很抱歉,早知道这么麻烦,你应该提早告诉我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日后我定想法子报答你。”她身子贴在石门上。 惘夫看出她的担忧,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你不用对我道歉,毕竟想要治好你眼睛的人,又不是我。” 说着,他垂下手,在冰床上狠狠砸了一下,身为医者,还有比被质疑医术,更让人生气的吗?显然没有。 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