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活在这个社会还是得靠人情”,赵友直看着吴国霖身边仍然处在状况外的小研究生,对着时主任客客气气地说道,“没有时主任这个人情,我们也知道不了这些消息” 时境也客客气气地回应道,“之后还有需要赵老帮忙的地方” 刚好外面有人喊了一声“时主任”,时境赶忙走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舒安。 状况外的舒安不出意料地没听明白两人之间和自己有关的短暂的交锋,她只是望着时境离开的背影出神,他真的……好忙啊,在忙什么呢? 他今晚休息了吗?为什么眼神看起来这么疲惫…… 时主任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讨论上面传达的指令,制定接下来的工作计划。上面的意见越来越多,有时还互相矛盾,冲突,有时又毫无逻辑,难以执行。让基地一干组织者焦虑地掉了满地的头发,连向来英俊的时先生都眼神发灰,温润的气质变得沉闷黯淡。 傅一澄作为多年好友,友善地关心道, “回房间休息一下?局面一时半会也控制不了” 时先生陷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着眼睛,没有立即回答。会议室旁边附带的休息室装修略为简陋,淡蓝色的墙面,摆放着几张单人沙发,加上一台茶水机。外面嘈杂的说话声反衬地这个小小的空间安静非常。傅一澄在旁边的沙发喝着咖啡,低头看文件。 “为什么过来?” 时境仍然闭着眼睛,像是随口一问。 傅一澄翻文件的动作停了一瞬,又轻描淡写地瞎扯道, “上级安排” 时境抬起双手按摩眼眶,又似乎是嫌灯光太亮。 傅一澄顺手将休息室的灯调成了柔和的暖光。 “连我都不信,你觉得刘闻嫣会信?” 傅一澄没接话。 “折腾这么多年,也不怕把人气跑了” 闻言,傅一澄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靠在沙发上疲惫的男人, “我一直以为你不关心这些”,说完,还若有所思地反将一军,“是因为那位舒小姐?” 听到舒安的名字,时境无意识地小幅度地嘴角上扬,但依然头脑清醒地没有被某位心思深沉的男人带跑, “别拿她转移话题” 转移话题失败的傅先生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文件,良久,才开口道, “你不了解她”,站起身,到一旁地冲咖啡,动作优雅,令人赏心悦目,就好像被他握在手里的不是空了的茶杯,而是需要安抚的恋人,“不折腾一点,她才会跑了” 时境拿开手,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要小心” “嗯” 这话接得没头没尾,但十几年相识的默契加上傅先生本身多疑多虑的性格,他马上就听懂了。你要小心,不仅是在感情方面,小心折腾太过,将人真的气走了,更是要小心这里复杂多变的局势,小心有心人的圈套。局面越是混乱,浑水摸鱼的人越多,难以察觉的陷阱就越多。 “有事随时来找我” “好” 黎明将至时温度骤降,狂风呼啸,窗外的树不堪重负似得被吹弯了腰,等一阵风过后又重新挺起,像海浪里飘浮不定的船只。霜降再次悄无声息地染白了全城,如同老人无法抵抗的白发。湿润阴冷的空气无孔不入,冻得人四肢冰凉。酒店内的暖气又过于干燥,让一众人坐立难安,难以成眠。 而累得沾枕即睡的时主任刚进入梦乡,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还好时境向来脾气不错,也没有常见的起床气。 他原本以为错心大意的许嘉言又忘记带房卡了,准备任劳任怨地开门放他进来。没曾想外面站着一个戴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中年男人,眼镜也遮挡不住男人略带谄媚的笑意。他看到时境,径直忽略了时主任困倦的神情,自来熟地开口道, “哎呀小时,我是岳东南岳叔叔啊,昨天还见过的,记得吗” 时境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闪烁着红点的监视器,谨慎地开口道, “您好,岳教授,请问您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岳东南略带局促地催时境进房间, “要不这样,时主任,我们进屋再聊” 时境假装回头看了一眼屋里,装出小心翼翼的样子,开口拒绝道, “我……屋里有人,可能不太方便” 时境迟疑的态度让一贯熟知人情的老油条瞬间反应过来,他递给时境一个暧昧的眼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