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双旧草鞋被血渍染成了深黑色。 方临渊愣。 这可不就是昨天给他递账簿的那位老汉吗! 方临渊当即转头,看向了赵璴。 赵璴不知什时候已经醒了,这会儿正靠墙边坐着,百无聊赖地翻动着方临渊带回的账册。 “怎了?”见方临渊神色有异,他微拧眉,站起身,朝着方临渊视线的方向看去。 “我没留神,这儿竟是下坪村。”方临渊匆匆说道。“那婆婆的丈夫见过我。” 而窗外,老妪已然匆匆迎了出去,看见那老汉腿上赫然有那样骇人的伤口,吓忙上前道:“怎去趟城里还受了伤?这是怎回事,官兵打你了?” 却见那老汉连连摆手,说道:“没事,没事。” 说着,他还从怀里取出了包药,说道:“你看,这是方将军特派人给我们分的伤药。昨天敷过回,已经没事了。” 那老妪不信,忙上前查看。 待确认了他的伤没有大碍,老妪才放下心:“前两日听说衙门外起了乱子,你也不带个信回……” “如今不是都好了?方将军啦,还记挂着我这小伤呢!”老汉则安慰她道。 “方将军?昨日借宿这儿的两位公子,也说建阳郡那位老爷姓方,是个将军……” “公子?” 那老汉闻言,四下张望,恰撞见牲口棚里溜溜达达的流火,当即吓了跳。 “哪这样大匹马!” 墙之隔,炕上的方临渊急匆匆穿起靴子。 “这可如何是好?我被瞧见了不要紧,但是你可如何解释?若是消息传了出去……” 眼见着他急要打转,赵璴站起身,朝外望了眼。 “就是昨夜那两位公子的呀!”那老妪说道。“昨天雨大,那两位公子家里借宿,我便将阿壮的屋子借给他们住了夜……” 两人说着,眼看着已经朝他们这边走了。 “他们过了!”方临渊压低声音道。 “好了,安心。”却见赵璴抬手他肩上按了按,动作利落,伸手拿起了枕头边上的几本账册。 接着,他单手拉起方临渊,走了这间屋子后头的窗前,将窗子推开了。 晨光熠熠,酣梦初醒。外头房檐上的鸟雀跳跳去,清脆的鸟叫声下,亮的晨光照赵璴本正经的半张脸上。 “翻墙,会吧?”赵璴他。 眼看着前头人多高的土墙,方临渊诧异地看向赵璴。 睡觉起,翻墙从人家家里逃跑? 这……是什样的人,才能当即立断想出这样的办法啊! —— 那老妪和老伯停了他们的门前,却见房门紧闭,窗子也只开了条缝隙。 “怕是还没醒呢。”老妪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老伯闻言了头,说道:“那我就先将门外的粮食推进。人家家里住了夜,也合该煮些粥,好教他们吃饱了再赶路。” 老妪连连头,又跟他说:“村里的强哥儿几人昨日才拉了两袋米咱们家,说是他们领回的租子,先给咱们分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这时,棚中的那匹马忽然打了个响鼻,径直转身,穿过了大敞着的院门,溜小跑着走了。 两人皆吓了跳。 “公子,公子,你们的马跑了!”那老妪也顾不那多,连忙上前,去敲侧屋的木门。 却未料,刚敲了两下,门便开了。 门里,空空荡荡,唯独叠放整齐的土炕上放了硕大的两锭银两,被窗外的阳光拉长了影子。 —— 此后几天,方临渊再想起那日的场景,都还有些想笑。 人高的土墙,于他二人而言什都算不上,抬手撑,丹田发,轻而易举地就跃出去了。 二人轻飘飘地落了院外,迎面便是青朗的水洗般的晴空之下,接天的、翻滚的麦浪。 “今年定然是个丰收的好年。”方临渊看着那片麦田,不由轻声感叹道。 赵璴他旁侧嗯了声。 方临渊转过头去,看见的便是身黑衣的赵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