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谈喻菲进班后,有几双眼睛偷偷地瞟过来,又很快从她身上撤下去,这种类似于打量的举动让她很不爽,于是整个上午谈喻菲脸色都冷的掉渣,周围透着股低气压,在前面那人的背不知道第几次碰到她的桌子后,更是瞬间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
那人似乎在练习着什么,神情和动作都很像她小时候在上台演讲前做准备。
从身后看,少年的脊梁瘦薄,两块肩胛骨格外的清晰,宽大的校服描摹出衣下清瘦的身形。
“你他……”谈喻菲想说你他妈能不能别动了,刚开口那人猛地转过身,她始料不及,一句话就此卡住。
那人眼神颤抖,支支吾吾半天,得亏是英语自习课没老师,不然就他这样,等不到张嘴就被拎出去了。
“我…我…那个,这,为什么?我意思是谢…谢谢!”
谈喻菲没见过人的脸在正常情况下也可以红的滴血。
那断断续续毫无逻辑的话让她怀疑这人是结巴还是单纯的犯傻,于是他脸色越红谈喻菲脸色就越黑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咬牙低喝。
谈喻菲脸越黑他脸就越红,这会儿连结巴都不会了,直接急成了哑巴。
同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停下笔,把东西掏出来塞他手里。
少年如获大赦,指着手中那瓶饮料,“这个,谢谢!”
谈喻菲看到那瓶饮料,顿时火气消了大半,她很想问问,至于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吗?又觉得这个问题相当白痴。
不都怕她么。
“不用在意,我睡觉经常打到你,这算…歉礼?”谈喻菲琢磨着是不是用这个词。
对面的脸比刚刚更红了些,但没有方才紧张了,听完这句话嘴角甚至带了笑。
“没…没关系,不痛的!”他看谈喻菲突然把桌子往后拉了有二十多厘米,慌张之下竟拉住了她的桌沿,对上那双凌厉的眼睛,不由得喉咙吞咽,“不用往后挪,那边窗户露的大,你睡得时候太阳会刺眼…啊!”
正在写卷子的同桌闻言,不动声色地在踩在他脚上,他吃痛,没忍住叫了一声,不大不小,足够让这一块收获班里大片目光。
谈喻菲松了手,现在的位置太阳能晒在身上,恰好还照不到脸,她本就不太想往后移,但没想到有人比她反应还大,轻咳几声后把桌子推回了原位。
那人如愿以偿地转过身,耳尖通红。
这个小插曲过去,接来一个晴天暴雷——许茉周六组了个局,正式介绍她的男朋友。
还是李哲告诉谈喻菲的,许茉怕她没消消气,就通知李哲把消息转告给她。
她收到消息时正准备去上体育课,盯着手机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手下没注意又牺牲了一支笔。
上课休息的时候,左七七看到她脚边堆了一地烟头,那天谈喻菲和她聊了半节课。
饭局在周六中午,谈喻菲本来晚上就睡不好,这几天更甚,李哲先去了那边,知道她不舒服就不想她过来,但她听说姜乐阳叫了好几个人,怕他记仇找李哲不痛快,于是忍着头痛过去了。
谈喻菲寻着导航走到楼下,才发现这个店她认识,之前是个小酒吧,被赵哥打压的极近倒闭,没想到现在换了个名字做起了餐饮,也不知道许茉怎么会订到这里。
李哲接到电话,下来接她。
“头还疼不疼,里边音乐有点吵,到时候受不了别硬撑!”李哲拉着她的手腕贴耳嘱咐,怕她看不清脚下磕到碰到,“那傻逼寝室人都喊过来了,叫了两箱酒还是我拦了拦,妈的,要不我把大壮他们也叫过来,喝死他们!”
那就成酒局了。
李哲酒量一般,喝醉了就跟小孩一样,没一点攻击力,大壮他们也强不了多少。谈喻菲心想:个顶个的废,谁喝死谁还不一定呢。
谈喻菲从一进门就皱巴着眉,动感的音乐震得耳膜疼,暗到让人发昏的灯光,还有大厅中央放着各种乐器设备的半米高台,都能看得出来以前酒吧的影子,换碗不换汤啊这是。
李哲领着她上了楼,相比之下二楼视野明亮了许多,有一个包间的门没关紧,她往里瞅了一眼。
到了包厢门口,门刚被打开,里边的嬉闹声迫不及待窜了出来,一群人正在嗨歌。
七彩的镭射灯铺满了整间屋子,啤酒、鸡爪混着烟味扑过来,谈喻菲感觉胃被人狠狠来了两拳,她扫视了一圈,大概看清屋里的陈设,除了多了一张十人座的大圆桌,其他的都与KTV的构造无异。
她最终在沙发角落找到了许茉。
姜乐阳头靠在许茉肩窝亲昵地蹭着,许茉看起来坐立不安,勉强撑着笑,就这还不忘抬手轻拍他的背。
李哲见状斜眼冷哼,谈喻菲把包间的大灯开开,霎时间冷白的顶光打下来,一群人还不适应这光线,纷纷停了动作朝门口看去,看清来人后,不约而同的噤了声,偌大的房间里只剩音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