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了电话。 伊洛丝的烦闷随之攀上巅峰,以致表情都没法装得漂亮,腿勾紧腰胯,顺势改变了他的重心,翻身颠倒了两人的姿态。 她稳稳当当跪坐好,右手别过一边散下的发去耳后,低头看他。 “我很讨厌不请自来。”她说。 残留她余温的长发轻飘飘落在他胸口。 侠客只是看着她,眸里慢慢泛出一层压不下去的情绪,夹杂了困惑,迷茫,支离破碎地被弯起的下眼眶掬起来,落不了。 她的音调还停留在煽情的微哑,一听就明白的冶艳,出口的却是冷漠的命令。 “为什么不喊我?”他问。 “……” “为什么他可以?” “…………”伊洛丝稍稍动了动腰,像要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态势还是不可挽回地颓丧了下去。 侠客大概刚洗过澡,她吸入的薄荷味空气冷得透彻,在肺里一路凝霜,冻得心一哆嗦。 如此一来,积累的燥火反而温了。 她的指尖刚触到他眼角,仿佛存在着某种未知的磁力,湿意被牵引出来。 “我教育过伊路米了。”她明显温柔了很多,“我也没有打断你,对吗?” 侠客沉默着。伊洛丝垂下了睫毛,一个吻快落下,他躲开了。 她的吐息喷洒在他侧颌。 “明明——”他侧着脸,话生硬地卡在开头一个助词上,怎么也说不出来。 奇异地,她听懂了。 “我没找他。”伊洛丝抬起脸,轻轻把他的脑袋扶正,“我只是接了电话。电话就是很危险的东西,在接通之前,你不可能知道对方想跟你说什么。” 侠客低眸看她,硬生生被气笑了。他突然想通了当时在气什么。 还不够。他不满足。 说起来这种情况谁能感到满足? 一旦想通,就没法想不通了。 “那我呢?”他问,湿漉漉的眼眸像悬在幽暗巷陌的宝石灯,斑斓间藏着我见犹怜的委屈。仍弯着嘴角,所以可怜惨了。 “为什么晾着我?” “…………”伊洛丝盯着他殷红的唇,心里万分清楚。 侠客比她更能感受她的反应。他在脑里过了一堆能让自己不举的事,压下去一阵邪火。 “为什么?”他继续问。 她忽然想骂脏话,但是刚刚讲太多话了,现在开始口干舌燥。侠客唇上亮晶晶的,闪着诱人的光泽,很能解渴的样子。 “我很忙。”伊洛丝的声音有点干,“见你我会忍不住…呜嗯……” 对方诚实的反馈先到了。 尽管如此,侠客很争气地没伸手碰她,似乎无论怎样都要听她把话讲完。 伊洛丝已经完全懒得多话,自顾自动起来,抱着他的颈拿鼻尖蹭贴他,“亲亲…阿侠…要亲……” 软香的呼吸裹挟了他的意识,侠客也不是神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揽过她的头,压下她的腰,唇与唇相抵,比平时凶一点,看上去他才是口渴的那位。 月华从没拉好的纱帘间隙淌流进来,仿若一道划过黑幕的流星,有意无意地浅笔勾勒在两人身上。 把细小霜花一点点化开的缠绵里,他记起一些别的。边吻,边想着告诉她,“马上…新的一年了……” 他的声音喃喃而断续。 “陈旧的…最后一秒……和新生的…第一秒……以后……” “我都会亲你的……好吗?” 她的指轻柔地穿插入他指缝。他的手掌比她的大不少,攥成十指相扣总卡得手指发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