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王朝,政通人和,国富民安。
年年富庶,灾荒平息。
百姓劳作之余,津津乐道的便是本朝天子与皇后伉俪情深,竟让后宫只有皇后一人。
且不说皇后出身漠北苏氏,将门之后,性子娇蛮任性,皇帝却一头热地栽进去,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就算皇后端庄懂事,在这个年代,无后便是大过,更何况是皇后,岂能无后?
曾有老臣进言 “皇帝仍处壮年,登基多年,皇后尚无所出,实乃伤社稷之根本,动天下之民心”。
皇帝每当遇到这类事由,只道“待孤回去同皇后商量一下”草草带过。
更有胆大者便想尽方法,削尖脑袋,将各色美人送进后宫,结果无不是触怒龙颜,发落出宫。甚者,密谋下药,更是锒铛入狱。
没有办法,朝廷上下只好沐浴焚香,祈求上苍,希望皇后早得麟儿,延续香火。
凤栖宫中
“听闻陛下昨晚在养心殿处理政务时,喜得美人在怀,艳福不浅?”
斜倚在贵妃榻上的美人剑眉入鬓,凤眼凌厉,菱唇微张,如是说道。
向来雷厉风行的皇帝也噤了声,悄悄地靠近那榻。
坐在美人身后,环抱住那纤腰,小心翼翼把下巴置于娜美人肩上,轻轻地蹭,一下又一下,像讨好,也像试探。
若是让朝臣见了必得吹胡子瞪眼,说上半个时辰的“不得体”“不应该”,然后将满头白发摇得像拨浪鼓起劲。
然而,当事人浑然不觉,“渺儿,为何不叫我夫君了?”
他向来不会在美人皇后面前称孤道寡。
说罢,又贴近了几分。
苏渺锦袍松松垮垮,囫囵披着,皱眉,偏开,“你知是为何。”
江景凑过去,“夫人别嫌脏,已经把她们赶出去了,夫人能否不生气了。”
他向来不会在美人皇后面前称孤道寡。
只见这向来果决,说一不二的皇后也陷入迷茫,“臣妾无后就要接受那些莺莺燕燕吗?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江景眉宇间荡漾出一丝愉悦,“你竟是被这所恼。无后又如何,他们巴不得改立傀儡,乱了这江氏的天下。”
“但若是夫人愿意让我有后,那江某也是乐意之至。”
苏渺嗔道:“不知羞,这有没有后与我何干”。凌厉的眼神却是早早软化,含着脉脉柔情。
芙蓉帐暖,一室春意。
……
半月后
辰时,苏渺懒懒坐在榻上,揉了揉酸疼的纤腰。
宫女在一旁伺候着早膳。
例行检查的太医捋着山羊胡子,毕恭毕敬诊着脉。
“这是……这是……”
苏缈皱眉:“何事?可是我的旧疾?”
“喜脉!”山羊胡子喜上眉梢,胡子翘起来一颤又一颤。
手中一滑,氤氲着热气的燕窝猛地倒地,剑眉倒竖,心下一颤,凤眼里亦是一片暖意。
半晌
太监还没来得及通报。
江景一路莽莽撞撞地闯入凤栖宫,对着苏渺仍平坦纤细的腰身,手足无措,“可是真的?渺儿,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苏渺没说话,轻轻抬起他的手覆在自己仍平坦的小腹上,“你说呢?孩儿和爹也该是有感应的吧?”
江景红着眼眶,当即下了大赦天下、犒赏边疆战士的旨意,只为了给未出生的孩儿积攒福报。
就这样,天下都在翘首以盼地过了九个月。
临盆前,江景紧攥着苏渺的手:“挺住,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此等痛楚。”
死死地盯着那大得吓人的肚子,眼里遮掩不住的是浓浓的愧疚和不安。
“你别怕了,臣妾什么伤没受过,别……怕”
苏渺已经疼得有点说不全话了。
江景被一旁的太医,宗妇拉着劝着离开宫殿,到殿外等候,生怕血气冲撞。
“滚,谁敢拦,杀无赦。”
江景死死地攥着那渐渐失力的柔荑。
力气大得让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对眼前人恨之入骨 。
然而那眼里的通红和水光却出卖了他。
两个时辰后,苏渺只能发出弱弱的□□。
不知她是哪来的气力,一个软绵绵的躯体离开了母体,发出洪亮的哭声。
江景正想上前,被稳婆拦住,“陛下,皇后娘娘怀的是双生胎,剩下的这个怕是……”
“不准有怕是……”
他看了一眼面失血色的夫人,用了一点气力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希望借此能借力给她。
原本将要昏睡过去的苏渺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要……不要放弃这个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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