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他沉着脸,只蹦出来一个字。
她点点头,希望他能仁慈一些,既是未来要做皇帝的人,就不能只有残忍。
“他与荣王勾结在先,私通太子妃在后,这一条条罪状,就算是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刚才燃起的一点点希望,全都被他冰冷的话浇灭了。
勾结?私通?这几个字眼刺痛了她的心。
“私通?你凭什么无凭无据就给我安上这样的罪名!”
琼玖盯着他的脸,火光微动,照应出他英俊又冰冷的面庞,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今晚刚好出现在这里,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你早就算准了我会放他出来,所以我才会如此轻松就得手,因为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这样一来,你就有名正言顺的罪状杀了他,断不会落人口实。”
她好像忽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
“你利用我……”
眼泪已决堤,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当今的太子,自己的郎君,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认识他了?
不,她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们除了那晚的圆房,什么都没有……
本来她以为那晚会是他们的开始,现在看来,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看着她沉默地痛哭,他的心也疼了一下,他不得不软了语气:“这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你先回东宫,晚些时候我再与你说。”
她只觉得可笑:“殿下日理万机,有什么话就在这一并说完,莫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们的事,回去再说。”
他转头看着正中央的季厌迟,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放!”
他一声令下,无数只箭飞泻而下,密密麻麻,遍布黑色的夜空。
“不要!”
琼玖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狠狠握住,任她如何挣脱都动弹不得。
她奋力地喊叫,求他,都无济于事。
琼玖不明白,他为何一定要杀了表哥?还有他口中所说的什么和荣王勾结,她不信,表哥不会是这种人的。
几番下来,只见季厌迟满身血痕,瘫倒在地,隐约能看见他在呼吸,身上插着无数只箭,活脱脱是只刺猬。
琼玖惊魂未定,她注视着他倒下去的样子,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她无能为力,除了哭她不知道要干什么。
也是这一刻她明白她与他之间不止是夫妻,更是君臣,皇权就如同一把大刀,压在她的头上,若是她稍微抬起脑袋,就会血肉模糊。
她讨厌他这个样子,随随便便就弄处置很多人,包括她。
哭的久了,她上气不接下气,晕倒在他的怀里。
他见她晕了过去,也不多做停留,吩咐人清理了现场和季厌迟的尸体,抱起琼玖,扬长而去。
他抱着她,直接回了东宫。
进了内殿,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又亲手给她盖好被子。
这般温柔,他从未有过。
他的手指轻擦在琼玖的脸颊上,不论是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太子殿下是极为珍视太子妃的。
他看了眼旁边的侍女,冷声道:“那药,太子妃可有服下?”
“那侍女倒像是受了惊吓般,突然跪地,颤颤巍巍道:“奴婢一直看着太子妃喝药,不敢倦怠。”
“嗯。”他点头。
“做事干净一点,别让太子妃察觉到什么。”
“是。
“殿下,那奴婢的家人……”
“你放心,你的家人今夜刚刚出城,我都安置好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你的任务,就是好好服侍太子妃。”
“是,奴婢遵命!”
他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琼玖,松了口气,离开了朝霞殿。
琼玖昏睡了很久,等到第二日才缓缓转醒。
也不知怎的,她只觉得头痛欲裂,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昏沉感,她用手腕扶着脑袋,努力摇头,才能让自己清醒些。
她想起来昨晚的事情,太子殿下杀了季厌迟。
他还真是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她还想接着哭,可眼睛干干涩涩地,哭不出来。
“莲蓉,我想喝虾仁粥。”
她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侍女欣慰一笑:“太子妃以前在府里,最喜欢喝虾仁粥了,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准备。”
她点点头,整个人六神无主的样子,头发披散下来,没有任何装饰。
她抱着双腿,就这么坐在床上。
算了,她又有些不想喝虾仁粥了,还是去厨房告诉莲蓉一声,不用准备了,最近发生的一大堆事情,她是真的没胃口。
她撑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