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两分钟了,撤不回了,对不起”。
证明应该是有人去提醒了他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且大家在这件事上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江任舟知道自己如果回了消息的话就证明他看到了,反而会让本就不知情的Chuck产生更严重的心理负担,想想还是算了,把那几张照片存了下来,放进私密相册。
照片里的缪芝懿和之前好像又不太一样了。
跟团队出行的她似乎更放松了些,和当时在海边的样子相比,在国外的她好像更加随性自由,连笑起来都更温和自在。
这是不是证明,她确实不在意之前和他发生了什么矛盾,确实不在意和他的婚姻,确实没在这段婚姻里得到任何快乐呢?
江任舟隔着空气轻抚她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办呢。
他确实也该做决定了。
Chuck还给他发了消息来道歉,他也都没回。
不知道从几点开始,工作群又热闹起来了。
那些处理完了工作的小律师们在群里聊天聊地唠家常,那几张照片早就被淹没在了999+的消息里。
他看大家似乎没什么异常反应,干脆也不再管,给其他合伙人发了下次换组的时间安排之后就起身去洗澡了。
直到真正拥有了独处的时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难受。
这样随性的缪芝懿是他根本就没见过的,也是他根本就不可能碰得到的,更遑论拉住。
结婚一年,缪芝懿在他面前就没有那样随心所欲地笑过。现在回头想想,她在这一年里确实温柔得过分,事事周全,也总是在毫无原则地为他忍耐退让。
虽然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缪芝懿到底为什么跟他结婚,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妻子。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让他父母看看失败的婚姻长什么样,那她何必牺牲这么多?
所以她到底是希望他爱她,还是想要他也恨她?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就算他真的不签字,真的就这样耗着,她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
不仅不会成为朋友,还会站在彻底的对立面,甚至有可能再也见不到。
是吧,真的留不住。
洗了澡回到书房,江任舟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委托人对他说了一遍又一遍感谢,因为他在最近一桩案子里挽救了好几个家庭。
挂电话之后,他从抽屉里翻出了那个文件袋。
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他和缪芝懿的婚前协议,还有那份令人绝望到喘不过气的离婚协议。
他可以挽救很多个家庭,却连自己的家庭都挽救不了。
缪芝懿的签名和她这个人一样优雅又大气,协议条款也都对他有利,她确实没要他一分钱,连平分婚内财产都不需要。
她要的只有自己的自由,其他的全部可以给他,甚至连“签不签字”这个问题的决定权都留给了他。
江任舟就这么盯着这个签名看了许久,直到察觉脖子开始酸痛才回过神,伸直了手,从笔筒里抽出钢笔。
*
这边,缪芝懿确实和同事们一块出门了,安安全程乖乖走路,还自己背着那把尤克里里。
因为这次全部走的是公账,会议主办方那边又出手阔绰,承包了他们所有人的出行费用,还热情地邀请他们带家属,所以缪芝懿带着安安和那位丁克朋友一块来了,
这条街上有几个不错的酒吧,安安太小了,连酒吧的门都进不去,但她又对露天小舞台上的那个吉他手很感兴趣,难得执拗地拽着妈妈停在原地听歌。
同事们也都是热情外向的人,都跟着音乐摇头晃脑。
大概是他们的热情感染到了远处舞台上的歌手,他唱完之后就大步过来了,邀请他们团队去一块唱。
朋友立刻就把缪芝懿推出去了:“这不得狠狠给他们弹一个!”
缪芝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拉到了台上,懵懵地站在聚光灯下。
她的女儿、朋友、同事,甚至还有同事的家人,都在不远的地方为她欢呼,仿佛她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安安更是兴奋得在原地狂跳,要不是身边的朋友拉着她,这小朋友估计得蹦进酒吧里。
缪芝懿笑得无奈,在一众欢呼声中,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大大方方地接过吉他,在立麦前站定,简单试了音。
Chuck正好带着新婚妻子在这家酒吧,一开始听到大家的欢呼声时还以为顾客们在庆祝什么,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旋即顿住。
这是一首法语民谣,台下那些当地人都在热情地跟着唱,而台上那位……
他本想拿起手机拍下来,但一想到刚开始同事跟他私聊的那些话,又还是忍住了,也让身边正在拍视频的妻子不要外传。
原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