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颜一笑,“好。” 江采霜原本以为,这只一个普普通通的拜师学艺的故事。 却没想,其中还牵扯了她师父。 “道长可还记得蓬熠?” 江采霜点头,“记得,他打不过我师父。” 那个爱吃烧鸡,脾气暴躁的红衣狐妖,她自然记得。 她还记得……燕安谨从前蓬熠的妖仆,任他驱使打骂。 燕安谨握着她的手,语气低缓温柔,“在下小时候,在狐族族地长大。但因着我的半妖身份,身边无人愿我打交道……” 狐族与人族结仇,所以他这个人与狐结合而生的半妖,被其他狐族所看不起。 小的时候,燕安谨身边无父无母,也没有朋友。 他像人间的乞儿一般,摸爬滚打着长大。 “直后来,我离开狐族去人间找寻父母,差点被人族当成异类打杀,蓬熠救了我一命。从那天起,我成了蓬熠的妖仆,受他所控,任他驱使。” 燕安谨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自己幼时的经历,关于自己成为妖仆后的苦楚,他也没提及太多。 但江采霜想象得,燕安谨小时候过得多么凄凉无助。 无亲无故,无友无伴。当真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想这里,她握着燕安谨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后来一次历练中,蓬熠遭人暗算,身负重伤。他道自己命不久矣,将法力和本领传授与我。” 小时候的绛雪既无法修炼妖力,也无法修炼灵力,两种力量在他内相冲,修习任何一种,都会让他经脉逆流,昏迷不醒。 蓬熠惨遭重伤,因着后继无人,无奈之下只将妖仆成为自己的传承。 蓬熠教了他一种殊的功法,可以将两种力量融合,时修炼,只过程要艰辛许多,需要先将浑身经脉冲断,再一点点重塑。 他本以为这只小半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没想他竟然生生受住了经脉寸断的痛苦,咬牙坚持了下来。 “以为这就结束了,往后所需承受的痛苦,远比这些要难熬百倍。”蓬熠掀了掀眼皮,冷漠地对他说。 这套功法不仅修行过程艰难,更会随着修为的提高,留下伤及根本的隐患,让他从今往后每月初七,都会遭受凌迟锥心般的痛楚。 不过从那以后,蓬熠教他倒用心了许多。 绛雪跟在蓬熠身边,不分寒暑地苦修多年,在蓬熠临死之前,学了他毕生的本事。 直蓬熠去世,他都不承认绛雪自己的徒弟。 绛雪也从没叫过他一声师父。 蓬熠死后,绛雪在一片无人踏足、开遍了徘徊花的山谷里葬了他。 “整理蓬熠遗物的时候,我在其中发现一本札记,其中记载了推算天命的道法。那本札记,蓬熠从清风真人手里偷来的。” 蓬熠和清风真人早就旧识,照蓬熠那个张扬浮躁的性子,干出偷东这种事,江采霜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只…… “他既然偷了札记,为什么自己不修习?”江采霜问道。 若蓬熠修习了窥探天命之法,兴许就不会被人暗算了。 燕安谨眸底波光浮动,语声沉缓,“窥探天机,并非毫无代价。” 蓬熠偷了札记,兴致冲冲地翻开,却在一页就被泼了冷水。 只因上清楚明白地记载着,窥探天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蓬熠不愿为此折损寿命,故而将这本手札弃如敝履,丢在一边。 最终愿修习,并成功学天命之法的,只有少年时的绛雪。 “那后来,怎么变成燕安谨的?” 燕安谨淡然开口:“蓬熠下葬后,我独自游历方,在北方战场上遇了我的父亲。” 这才有了后来的定北王世子。 完这个长长的故事,江采霜最想道的,窥探天机究竟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一点,师父从来没跟她说过。 她按捺不住担心,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推算过往将来,会对的身有损伤吗?需要付出什么?” 燕安谨坚定地回握住她的手,认真安慰道:“与我而言,不算太大的损伤。道长放心,我有分寸。” 看江采霜仍旧放心不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