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风生的唐邢,只有他了。
周彧文不懂,路骏景也没解释。
路骏景似乎有话和周彧文说,唐幼自动回避说是去拿香槟。
唐幼前脚刚走,路骏景后脚就问:“怎么样?你人也试过了。”
周彧文不急不慢看着唐幼的背影开口:“孩子毕竟是孩子,还是涉世未深,仍然有一丝幼稚在。”
路骏景挑眉,调侃道:“这样不好吗?都像我们这样,权衡利弊,那这个社会很快就玩完。”
周彧文:“你侄女,很聪明。”
路骏景看着周彧文深邃的眼睛,明白了什么,看来他很满意唐幼。
唐幼走来,递来两杯香槟,三人碰杯中间,就听远处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
“小贱人!”
随即,众人往那个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唐幼刚回头,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脸上。
“啪”的一声。
被打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
唐幼没站稳,失足顺着巴掌落下力道的方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疼。
真的好疼。
唐幼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她紧紧捂着被打的地方,打人的手上有金属东西,把她耳朵打的听不清了。
一瞬间,左耳边只有“哔”的声音,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耳朵听不见,脸上也好疼,火辣辣的疼。她睁眼,看见一双熟悉的鞋子,正打算抬头看,头上突然浇来一杯香槟,随后那个杯子和她一样被人摔在了地上,摔得稀碎。
顺着脸颊,香槟落在唐幼的头上脸上、身上。蚀的她眼睛好疼啊。她一瞬间泪流了出来,她猛地抬头,看见了那张脸——林晓雯。
林晓雯打扮的依旧花枝招展、风华绝代,但此刻的她被路骏景等人拦着,明显多了恼羞成怒。从她的表情能看出来她在骂唐幼,可唐幼听不见。
唐幼没有管她,拼命地摇头,用手捂耳朵,希望耳朵能听见什么。
在她尝试第五次的时候,耳朵能听见了。
“我当时,就该掐死你。你要不要脸,贱种,你就是个贱货。”
“……”
贱种。
路骏景气了问旁边的保安:“谁让她进来的?我说没说过,没有帖子的不允许进。”
保安队长忙说对不起,“她是被人请进来的。”
骆家俊护着林晓雯,似乎她才是受害者:“小叔叔,是我请阿姨进来的。”
路骏景白眼翻天:“叫我名字。谁是你小叔叔,八百年扯不上关系。”
唐幼讪讪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晓雯。林晓雯看见她起来了,骂的更难听,还想着动手打她。一堆人拦不住一个人。
她得有多恨她。
舞会被打扰,周围人都围在这里看戏。
“妈妈。”唐幼开口。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她那份伪善都不愿意装了。
林晓雯咬牙切齿:“小贱货!背着我和你弟弟在这里傍大款卖身是吧?觉得这样你就能拿到继承权了?你要不要脸,唐幼!你怎么这么贱啊?!”
“什么都和你弟弟抢!”
唐幼默默地听着林晓雯说着话,她应该把这些话免疫。
但是。
……
唐幼还是会难过,林晓雯不多次来找她,这次是为了唐泽。
听她的亲生母亲骂的多难听啊。傍大款、夺继承权、卖身、贱货……
这是从血缘关系最浓的人嘴里听到的话。林晓雯,平时都是一副善良大方、知书达理的样子,今天,为了唐泽,变成了一个泼妇。
林晓雯丝毫不顾及唐幼的感受,痛骂她犯贱,诅咒她下地狱不得好死。
“妈妈。”这是唐幼第二次喊她。
林晓雯痛骂:“你为什么还没死呢,你活着就是个错误!!!”
“……”
唐幼自己也知道,她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是林晓雯的耻辱。
是不堪。
甚至是诅咒。
唐幼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被人们起了一个长命百岁不了的名字。“幼”,林晓雯希望她幼时就死。
而小名“斤斤”,只是唐志江随便起的。孩子名字,姓是天定的,而名却承载了孩子父母对孩子给予的厚望和爱意。
没有人,没有人期待她的出生,没有人对她给予厚望。
她就如荒原沙漠里那团风滚草,风往哪里吹,她往哪里走。没有家,没有方向,没有结局。
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一个生来就被“诅咒”的孩子。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她三岁那年,她的弟弟在满怀爱意期待的家庭里出生了。